曹寅也感喟道:“是啊!熊賜履也作古了,主子跟前的白叟是越來越少了。江山代有秀士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該是下一代著力的時候兒了。剛纔在西華門候旨,正碰上趙秉誌,也都老得不成模樣了。提及勾決人犯的事,主子倒想起來,想替方苞討個情兒。這是個馳名的才子,可惜的是捲到戴名世案子裡,他再一死,桐城派的文氣便會一蹶不振,未免有點可惜。”
九阿哥問道:“如何回事?”
施世綸忙道:“萬歲爺當初有話,虧空要一清到底,而外頭的總督,巡撫等等大小官員們的欠款占了虧空的一大部分,臣想著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恐怕會擺盪了民氣。”
十阿哥從馬車上利落的跳下來,對著趕來的徐九方徐總管說道:“快把車上的東西搬出來,這可都是爺給九哥九嫂、侄子侄女帶的禮品,你們這些主子如果弄壞了一樣,謹慎爺的鞭子服侍。”
康熙歎道:“這話胡塗。朕即位四十多年,先頭四個輔政,有兩個不是好死的;背麵另有明珠、索額圖,黜的黜,死的死,結局好的少,壞的多。現在就剩你、穆子煦、武丹幾個老侍衛還安然,得自珍自重!不但為你,也多少能夠保全朕的名聲!”
四阿哥冷冷頂了返來:“要賬尚且半途而廢,革新吏治就更難了!”
至此,施世綸的滿腔熱忱都化成了盜汗,他冷酷地說道:“四爺,要冇有彆的事,下官先辭職了。”
太子強按著火氣笑道:“你有甚麼高見?”說罷站起家來,來回踱步。
四阿哥的心陡地向下一落,問太子道:“皇阿瑪冇說甚麼?”
九阿哥看了十阿哥一眼,說道:“曉得了,記得你現在的借主變成你九哥我了。”
十阿哥從馬車上拿過來一個小盒,笑道:“行啦!從速乾活去。”
彷彿一個驚雷平空而起,轟得曹寅麵如土色,張皇間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四阿哥無可何如地搖了點頭,說道:“太子,不是我們不遵鈞旨。你得細心考慮,我們已經落了個刻薄蟲名聲,如果不把事情辦利索,一垮下來就會變成不幸蟲!依我鄙意,還按皇阿瑪的原旨辦,一清到底。最後確有困難的,皇阿瑪天然也要恩開一麵。”
……
四阿哥嘲笑說道:“早就有旨封庫了,再命令封庫,那是甚麼章法?”
十阿哥嘿嘿笑,又說道:“九哥,弟弟剛回京就傳聞四哥在清理欠款,嘿嘿……”
說完直接大步向正院而去,徐九方也熟諳十阿哥這番模樣,笑著叮嚀主子們把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登記造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