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有腿，連頭都冇有，就剩下半截身材，穿戴和我一樣的病號服，兩隻手撐在地上，漸漸地朝我挪過來。

它用手代替腳，速率卻很快，斷腿的位置不竭冒出血來，身後拖出長長一道血痕。

電梯已經關掉，我隻能從樓梯走下去。樓梯裝的是聲控燈，每到一層轉角就會亮起一盞燈。我的腳有傷，走路一瘸一瘸的，總感受有東西在跟著我的腳步走路。我內心怦怦直跳，怕得不可。

“讓大師擔憂了。”我訕訕地低下頭。

我曉得陸凡對我有點心機，但我不想害他，隨便對付了幾句，就藉口要歇息。

我不敢走出去，在隔間裡探出頭朝內裡四周張望，甚麼也冇有看到。全部廁所裡空蕩蕩的，溫馨得隻要我的呼吸聲。可阿誰聲音又模糊約約地響，凝神諦聽，竟然是從空中收回來。我低頭一看，便池阿誰小通口裡有雙瞪大的眼睛，正無神地望著我。

剛走到廁所門口，一陣陰風朝我劈麵而來，我打了個清脆的噴嚏，燈竟然主動亮了。我走到一個隔間，脫下褲子蹲下的時候，燈又熄了。

靠，這病院也太掉隊了，廁所裡如何也弄聲控？我在黑暗裡罵了幾句，倉猝地處理完，俄然聽到內裡傳來奇特的腳步聲。

這時聲控燈主動亮了，我沖水後翻開門，可內裡甚麼人都冇有。俄然有人在我身後說話，聲音很微小，聽不清在說甚麼。

“你瞥見我的頭了嗎？”衰老粗嘎的聲音在廁所最裡邊的隔間響了起來。

我方纔用過的阿誰隔間，門後的掛鉤上掛著一捆東西，竟然是兩條人腿。

腐臭的血腥味沖鼻，我頭皮發麻，猖獗地叫喚：“拯救！拯救啊！”

很快跑出走廊，身後冇有了半點聲響。我大著膽量轉頭看一眼，那半截身材正緊緊地追在我身後。

很快，統統人都分開了病房。

“吱呀”，身後俄然傳來門開的聲音，我嚴峻地回過甚，看清了那些東西後，我頭皮一炸，腳都嚇軟了。

病房裡有自帶的衛生間，可內裡是坐式馬桶，我不風俗用這類馬桶。病院的三樓有那種蹲式的馬桶，我翻開房門，內裡牆壁上的燈管悄悄地照著走廊，收回寒微的茲茲聲，感受有點可駭。

“我的頭呢？”

那隻半身鬼離我越來越近，它一向在問：你看到我的頭了嗎？

四周靜悄悄的，值班的護士不曉得躲在哪個角落，一向走到三樓，連個鬼影都冇有。

傍晚時大夫來巡房，循例問了我幾個題目後，奉告我：“你的腳傷得並不嚴峻，精力要放鬆些，察看一兩天便能夠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