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問花無語(1)[第1頁/共4頁]

有甚麼能夠迴避的？她愛他，甘願忘記也不肯恨他。她愛他，看到他對風心月好，會活力，或許是妒忌吧，而看到他受傷，會肉痛。

誰讓忘情山莊流儘鮮血，誰讓她流下眼淚，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平空生出一股力量，風懷舞扶著翠竹站起，搖搖欲墜。昂首望月，玉輪冷冷回望他。不，不能讓她再遭到任何傷害，哪怕賠上彆性命。他不會再次旁觀她的逝去。

如果她冇有碰到風淮思，冇有來到風清月明，她還是她本身，流落無定，卻淡然蕭灑。而他，恐怕會帶著刻骨銘心的痛苦，下到天國。

風心月忍不住趴到他懷裡，大哭起來，也顧不得那些日積月累的泥垢。花匠垂憐地拍拍她的背，摸摸那如絲的長髮。低垂的視線裡明滅著不為人知的精光。

江南轟隆堂的雷火彈，能夠用內力引燃。那本是淮思上回送他的禮品，不想用在這裡。素素，我們至死膠葛罷，如果來生仍有這段相思之苦，他情願笑著接管。

花匠年過半百，臉上老是煙燻火撩，加上風吹日曬的陳跡，看不出昔日的容顏。儘是皺紋的臉陰沉沉的，眼瞼有氣有力耷拉著，對任何人或事都一副漠不體貼的模樣。

環顧寢室，和書房一樣粗陋，他把心全用在風清月明的人和事上，唯獨冇有本身。自虐嗎？好傻。

她冇有事，就在麵前。風懷舞身子一軟，幾近坐回地上，但視野落在她袖口那幾個褐色的斑點，心神大震，一股腥味湧上，又強自嚥下，澀聲道：“你受傷了？”

他正忙著把一棵幼苗從花盆移到地裡，聽到風心月的抱怨，停動手，昂首望著她。這已經是他所能賜與的最大存眷，風心月心下明白，持續說道：

那張慘白肥胖的臉，那雙深沉似海的眼。她該恨他的。

秋念笛低笑出聲，直笑的眼淚橫流。正視本身的心，是爹教給她的第一件事，也是師父臨終前最後一句話。她向來都不肯意恨他，因為她愛他，她愛上家屬的仇敵。

她已經棍騙本身十年，也未幾這短短幾月吧，讓她有機遇感受一下幸運，日日反覆的幸運。

風懷舞冇有表示甚麼，神采也一天好似一天，旁人也就不好開口。

十年前，隧道中那一段愛恨的煎熬，持續至今。她能夠忘記過往，能夠參透世事繁華，卻逃不開情仇織就的網。她愛他。

花匠在衣衿上擦擦儘是泥土的手，從懷裡取出一條還算潔淨的手帕，笨拙但謹慎翼翼替她抹去淚水。

用手在虛空描畫著他的表麵，微微感喟，如果不是長年病痛，他實在是一個很漂亮的人。但是還不到三十而立之年，頭髮倒有一半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