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絡是勇猛侯梁肅的小兒子,自幼養在軍中,習了一身軍旅之人的暴脾氣,接了九皇子的請柬以後,隻點了一隊親兵便帶著軍中的幾名初級將領大搖大擺地前去赴宴。
禦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難堪不已地立在大殿正中。
金鑾殿上,死水普通的沉寂,燕帝悄悄盯著梁肅看了半晌,俄然大笑起來。
梁絡此人固然性子直,卻並不傻。他敢隻帶一隊親兵赴宴,是因為關外駐紮著四萬雄師,料定了齊軍不敢耍甚麼把戲!
燕帝眼風不動,底子連看都冇有看一眼這位說話的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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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絡當日就調兵遣將,勢需求去討個說法!
李乾跪在地上,看了一眼站在右首位上的梁肅,事到現在,他也曉得梁肅是用心拖他下水,眼神不免有些怨忿。
這時,紀子箏出了列,沉聲道:“陛下,此次赤焰關得勝,是末將常日裡帶兵不善、疏於管束,末將自知有罪,懇請陛下懲罰。”
燕軍在睡夢中毫無防備,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起敗退至赤焰關外。
這話說的已經非常露骨了,話語中深抑著的寒戾殺氣一絲一絲透將出來。
王闖如果淺顯將士也就罷了,交給仆人家發落便是,冇需求傷了兩軍和藹。
這擺瞭然就是齊軍故意抨擊!
燕帝笑了笑,道:“隻不過,這軍中的軍紀的確是該清算一下了。關於這點,梁侯想必不會有甚麼貳言吧?”
固然世人皆知,燕帝和勇猛侯分歧,但是麵上一向都保持著奧妙的均衡,向來冇有看到過燕帝如此陰滾的怒意,很多大臣都麵如土色。
他眯了眯眼,遮住了眼中的精光,沉聲道:“陛下言重了,梁家夙來忠心耿耿,一心為朝廷獻力。燕國冇有皇家,哪來的梁家。”男人的聲音更加降落,像張凹凸難平的粗砂紙,挺直的腰板漸漸彎下去,“如果陛下還不放心,老臣情願將手中的兵權儘數交還,去官歸隱!”
齊燕兩國正在籌辦媾和一事,赤焰關已經停戰,如何會無端端打起來?
金鑾殿。
“末將甘心領罰。”紀子箏頓了頓,又道:“不過,關於此次赤焰關一役,末將尚且有一事不明。”
“哈哈!好一個冇有皇家,哪來梁家!”燕帝親身走下殿中將梁肅扶了起來,臉上早已經冇有一絲一毫的肝火,“梁侯快快請起,朕剛纔不過隻是說的打趣話。梁家世代都是天生的將士之才,領兵如神。梁侯更是朝中棟梁,朕的左膀右臂,今後切莫再說去官如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