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一塊玉枕，不管如何也不會隻值這麼點銀子，施人仰站在一側旁聽，也在細細察看掌櫃的神態。

張聰笑笑，一樣用眼神答覆：“本官夙來知人善任，好好乾！”

掌櫃的被放歸去，萬寒旌命人著常服隨他一同守在德恒當，等著顧淩波上門去贖東西。人走潔淨了，施人仰才走至萬寒旌身側，問道：“你真覺得那顧淩波是凶手？”

施人仰直言答道：“非也。”

“掌櫃的扯謊？玉枕並非她所當？”

他仍然點頭：“非也。”

施人抬頭無神采道：“副使有這閒工夫還不如擦擦鼻水。”

然後賢明神武、知人善任的臬台大人就這麼走了……

萬寒旌感喟，隻得持續問案：“票根上寫她隻當了十兩銀子？”

掌櫃的趕緊將當票票根呈上，張聰隻看了一眼，然後很快傳給萬寒旌，他接過來一看，票根上典當人處鮮明寫著一個眼熟的名字：顧淩波。

竟然是她。

萬寒旌：“……”

他辦事夙來穩妥，張聰也按例罷休讓他去查，當下便起家，“本案既已有端倪，便交由萬副使賣力。”

萬寒旌低頭再次看向手中那張票根，公然如掌櫃的所說。

張聰咳嗽一聲，放輕聲音對萬寒旌道：“放走她意欲何為？”

典當之日是冬月廿八，也就是說，最遲三日以後，顧淩波必然會去德恒當贖回玉枕，這……萬寒旌扶額，若她真是凶手，必然是史上最輕易就逮的凶犯了。

萬寒旌看他一眼，用眼神表示出：“臬台大人您這麼做不太好吧”。

來時路上，萬寒旌已從施人仰口中得知，這個玉枕與他在蒸籠裡布上發明的壓痕弧度完整符合，能夠鑒定案發時藏在蒸籠裡的阿誰玉枕就是麵前這個，萬寒旌伸手在玉枕上摸了摸，果然是塊好玉。他眯起眼睛細細看了看龍紋雕飾，總感覺曾在那裡見到過，張聰此時已經開端發問：“這玉枕何人所當？”

堂渾家都走空，隻剩下他二人，堂前之門大開，冷風習習，萬寒旌身穿官袍，實在並不能非常保暖，已然凍得有些流鼻水了，偏施人仰還問一句答半句的，他靠在椅背上，把指節捏得清脆直響：“你是不是骨頭鬆了？我替你緊緊？”

此問一出，掌櫃的當即解釋道：“小當典當過無數珍玩，當然一眼能看出這玉枕是個奇怪物，草民當時本想開個死當，出價頗高，何如那位女人死活不肯，說是家傳的寶貝，隻是比來手頭緊，需求些銀兩週轉，這纔來當的，她還讓在票根上標瞭然，旬日以內必然來贖，若超越旬日，這玉枕便成死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