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連綴的大雪終究停了,雲開霧散,太陽露頭。
郭爺爺驚奇地看了顧婉一眼,撫須而笑:“婉娘公然不再是個黃毛小丫頭……罷了,我本覺得我們村裡這一回要給掏個潔淨,現在有你們家的銀子,已經充足,如果能剩下些許銀錢,我就再想想體例,給我們村存點兒糧食種子和柴火,本年的夏季不好熬,對了,家裡的米糧還夠不敷?”
本來覺得足足有半尺厚的積雪,如何也要鏟上一天,卻冇想到,晌午還冇過,郭玉柱和顧安然就返回,竟然還帶來了一隊車馬。
顧婉心知,這是他怕惹得本身跟著悲傷,壞了身材,實際上,少年喪母,如何能夠不難過,顧婉也就用心引著他去多讀些雜書,時不時做小女兒狀,癡纏著跟他習字,儘量讓他少想哀痛的事兒,連著幾日,不說彆的,起碼,顧安然並冇有和上一世普通形銷骨立,已然是千好萬好。
爺孫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顧婉就迴轉,彆看顧家大哥貌似沉浸在書山裡不得自拔,可妹子一會兒不在,他便要擔憂,畢竟現在天寒地凍的,內裡門路難走,顧婉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孤身在外,哪怕隻在村中略逛逛,附近人家都熟悉,他也很難真正放心。
顧婉不是一個真正的孩子,對此也是憂心,但大天然的威能,誰也抵當不了,也隻能但願大雪早停,他們村裡也能構造人手斷根積雪。
郭家屯的人比來都不敢去鎮上采買,恐怕趕上從戎的肇事,郭爺爺本托一個外埠做一小吏的遠房親戚,運來的一批良種和一點兒細糧,預備著來歲開春好耕作,這會兒也讓‘肖家軍’給連人帶糧地扣下,急得郭玉柱到處托乾係疏浚,人安然放出來了,種子卻冇了影……
顧婉想了想,也就隻變著花腔兌換各種滋補藥材燉湯給他喝,再多做些營養豐富,好接收的米粥,五穀雜糧摻合著做,隻但願大哥的身子骨不要虧損得太短長。
他看了看天氣,見還是陰霾,不覺感喟:“不曉得甚麼時候這風雪才停……前幾日,我們村裡有好幾戶人家的屋子都被壓壞,這本不算甚麼,都是沾親帶故的,到誰家都能擠上一擠,一時半會兒凍不死人,我是怕若總這般下,山上的積雪太重,比及晴和,萬一雪崩,我們村莊就在山腳下,那如何得了”
家中守孝,按端方是不該該用葷腥,可顧婉卻明白,比擬這些情勢上的東西,孃親必定更但願兒子身材安康,無病無災,上一輩子,孃親去前,就一向叮嚀本身,要兄妹二人千萬不成哀毀過分,隻是當時候她一個甚麼都不懂的稚女,又怎能瞭解母親的一顆慈心?現在想來,那幾年,她真是隻給大哥添亂了,現在能有一次彌補的機遇,毫不能犯上一次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