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此文定[第1頁/共5頁]

縣公署內，是一排錯落有致的石院，因朱燾為府君，便將院中青石撬開無數，移值了四時花木。縣中之事，若不乾係士族，自有縣丞、主薄摒擋。而他則整天流連在那花木當中，攜著美婢，吟秋悲冬。

劉濃心中如鼓擂，這下就算是個傻子都曉得郗鑒想乾嗎了。郗鑒，郗鑒，半子快婿！啊，他是王羲之的嶽父。

劉濃胸中盪漾如澎，傳聞他的女兒倒是個有纔有貌的，但是，這連麵都冇見過，與指腹為婚何異。不過，郗鑒並未明言，他也不好再行對峙，穩住心神，退後一步，拜伏於地：“劉濃見過郗伯父！”

朱燾聞得香味撲鼻，直浸脾神，忍不住的就想伸手去拿茶碗。劉濃微微一笑，製止道：“府君莫急，稍待一會。”

朱燾笑道：“郗公既賜字又贈玉，朱燾亦不好讓公專美於前。也罷，既喝了你的好茶，我是個俗人，便以俗禮而待！”

剛纔淺談，郗鑒和朱燾已將他出身問明，原是酒仙劉伶以後，都道怪不得如此風儀不群。得知衛玠將幫他找王公注籍，便不再多問。郗鑒好茶，每逢長談必備茶而飲，而劉濃實在喝不慣那種烹製之法，便自薦煮茶。

郗鑒觀茶，見那茶葉似活了過來，跟著碧水輕顫著身子，翩翩而舞。置於鼻下再暗中一嗅，當即便有一縷雅香，直直的鑽入了心神當中，渾然一蕩，清神之意遊走於滿身，便似處身於青山秋風當中，好不利落。

“哞！”

劉訚站在劉濃身側，好整以暇的看自家小郎君會如何挑選。而劉濃亦冇有讓他們久等，朝著縣公署一個遙揖：“雅賜不敢授，俗財正我需，謝過朱府君，鶯雪小娘子請回。”

劉濃站在樹下眺望其遠去，心中有些暢然，腰間則多了一物，恰是那枚被郗鑒親身佩上的蘭玉。劉訚站在他的身側，一臉笑意的捧著那字書，籌辦他日裝卷。心道：小郎君果然不凡，見誰折誰，接二連三的大人物送東西。不錯，不錯。

她款款行來，一個萬福，嫣然笑道：“小郎君，妾，名喚鶯雪，奉朱郎君之命，前來跟從。今後，鶯雪便是小郎君的人了。”

如何回事！

“果然如此！”

鶯雪嬌聲一笑，再不言語，回身進了牛車，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這便是晉時，對了胃口，朱燾能夠擲財累牛，就連一個女婢也自有風采，不成他比。

手一揮，命美婢去叮嚀侍從，籌辦兩輛牛車。至於車中載上何物，他也不言，隻是笑語，待劉濃走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