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君子懷鬆[第1頁/共5頁]

再度抬首之時，眼中有精芒閃動，而他則似有所得。

劉濃一眼掠之，不由得緩目相投，目視花、心則思人：這朵白薔薇借枯木而顯芳華，正似衛世叔，平生高潔而不沾塵色。以君子之風待我，以醇醇之義厚我。我又怎可與他的姑母，如許尖芒相對。

衛夫人盯著那枚白花，嘴角悄悄一挑，冷聲道：“你說我不通理、不明意，鄙視你於年幼未發之時；恥笑我雖逼得你飄風不成終終，卻不成悠長。固然，何必坦白，我意本就如此。你意欲為竹，節節向上，你意為鬆，臨風過崗。這倒是好的，不過我倒要問問小郎君，你既自誇君子，有鬆竹之性，何不常隨山川以水墨，何必前來受辱！名利，應若浮雲矣……”

劉濃傾目而回，正了色彩，長長一禮，躬身道：“長輩無謬，小子無狀爾。四書五經皆未曾深讀，老莊道玄亦未明理。蒙世叔不棄，以詩書相贈，正待他日勤修苦習。於理不通，為意不尊，還望長輩莫怪！”

廊上廊下，正有一群衛氏後輩圍著，竊保私語。

衛夫人愣了愣，把那兩個貼身女婢再一看，歎道：“我，就那麼可駭嗎？”

衛夫人踏步而出門，低著俯視著小小的郎君，輕聲道：“不成顯悲於外，多行欣喜。”

唉！

劉濃出屋之時，衛玠睏乏已入夢。院外天變，天陰似烏，有濛濛細雨飄灑。衛夫人肅立在門外，昂頭望著彼蒼。

抓住一點，便當即反擊，一矢中的。

劉濃在這笑聲當中，不出聲，不作色，隻是右手的拇斧正在悄悄的扣著食指。他所曉得玄典範故本就未幾，此時被她一激，背心發涼，強行暗囑本身平靜，不成畏縮。若這一關都過不了，今前麵對更大應戰，又如何故待。

衛夫人暗中歎了一口氣，撫著他慘白而極瘦的手，心中痛意鑽心，臉上卻帶著笑：“叔寶，你的身子首要。等，他日再談也不遲。”

“中原亂勢，此時若望，言之過早。”

言罷，也不待他答話，跨步進屋，吃緊的轉過屏風，奔到衛玠床邊，一撩帷幔。幔中之人，正斜倚在高枕上，朝著她笑。

彆來了，再來，我就真得露相了。

劉濃在外將他們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到得此時，衛玠還在滿心的念著他。一顆心堵著在喉裡，這是，何其幸矣，何其悲矣。

藍絲履點得緩慢，惹得一身的琅環玉佩叮咚作響。院落本就不大，隻得一會，她們便行到正院廊中。

“娘子……”屋中兩個貼身女婢趴在地上，聲音顫抖。衛玠冇事，統統都是他的主張。他久候不至，曉得阿姑必定在難堪劉濃，便求了婢女，騙得阿姑和劉濃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