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牛車已經行至貴船山腳下,源冬柿隔著車簾也能聞聲車外喧鬨的人聲,她翻開車簾一角,便瞥見通往貴船神社的小道口擠滿了人,多是布衣打扮,也有幾輛裝潢富麗的牛車停在道口,牛車侍從正將布衣喝退,然後自牛車上扶下戴著市女笠的貴族女子。
“茶茶?”源博雅走近幾步,彎下腰看著石壁上鑿刻的幾個字,道,“竟然不是茶姬嗎?”
彌真抬頭歎了口氣,微微哈腰,揉了揉小女孩有些毛躁的頭髮,道:“那此後,你就跟著我吧。”
源冬柿也跟著翻開車簾子,發明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昨日那座橋上。約莫是因為本日貴船神社彌真大師親身卜算水占卜,這條通往貴船神社的必經之路上行人較著要比昨日多,車輪碾過木橋橋麵之聲不斷於耳,帶著橋頭小販的一聲聲呼喊。
那麼……
源冬柿點點頭,彌真乃是安然京聞名高僧,且幾年前便已不再下山,他親身卜算水占卜的那日,貴船神社天然也是人滿為患的。
待不耐煩的老牛又慢悠悠拉著超載的車輦從茶園駛出後,博雅已經忘了詰問晴明與源冬柿的“昨夜奇緣”,隻靠坐車廂上,打了個嗬欠,道:“既然茶茶不在茶園,那麼應當會在那裡呢。”
這小女孩是茶茶?
博雅看了看晴明,又看了看源冬柿,眨了眨眼睛一臉矇蔽:“你們昨晚……”
深知安然京貴族夜中幽會風俗的源冬柿當即出聲打斷:“既然晴明這麼說了,那我們去解纜去尋覓這位茶茶吧!”
果不其然,彌真沉默了好久,轉過身,看著比本身矮了很多的小女孩,道:“神社餬口貧寒。”
“這就得回溯到彌真大師還未成名之時了。”晴明緩緩道,“彌真大師年青時,醉心茶道,曾遊曆丹波、播磨等地,尋訪上等茶。他一次自離宮八幡宮參議茶藝返來時,身邊便帶著了一個肥胖的小女人。當時鄙人還在忠行師父門下俢習,安然京貴族談及此事,皆說道彌真剛受具足戒便在身邊帶著女子,恐怕遲早迴歸塵凡,而忠行師父卻說,彌真與那位女子是第二個阿難和漂亮伽女也未可知。”
本來茶茶此名來源於這裡,源冬柿點點頭,然後聞聲博雅道:“茶姬更好聽啊,為甚麼不叫茶姬?”
“火姬。”博雅一臉篤定。
待兩人走到橋頭,源冬柿聞聲阿誰和尚歎了口氣,緩緩道:“火線便是貴船神社,你不能再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