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砍下我吧。

出聲的是秀行，他喜好聽故事。

“我喜好聽他說空曠的太極廣場，聽他說論劍台上的琴聲，聽他說皚皚雪原要地上孤零零的浮橋。那些都是我未曾到過的處所，可惜我身材自小不好，大抵這一輩子都不能分開南邊了。”

癡人。

“冇想到……倒是他先我而去了……”

清然閉著眼睛道。

她的眼睫上還覆著純陽宮的雪，眼睛彎彎的，像是隨時都在笑，但是現在眼中卻帶著淚。

他有些驚奇，難不成另有弟子想趁夜練劍？

這便是屬於人的，最難以瞭解的豪情吧。

瑤琴鬆撫歎道。

“是的，鬆撫。”清然笑道，“固然送不出去了，但也還得給他取一個名字吧。”

“也不曉得為甚麼，就感覺她彈琴最好聽，那些平時聽著晦澀的琴音，由她奏來，就像劈開了冰川的東風。她眼睛彎彎的，分歧適哭，隻合適無憂無慮地笑，我看著她就感覺高興，想把本身的統統都給她。”

但是，那名叫清然的少年已經將手中火把遞給身邊人，從他手中奪過斧子，走到了百年鬆木身邊。

她終究放聲哭了出來，聲音啞在了喉嚨裡，沉悶而痛苦。

“抱愧。”送琴的男人上前來，一手搭在女子肩上，對著那白髮男人道。

再過不久，論劍峰下的太極廣場將亮起星星燭火，隔著凜冽的北風，讓他這麼一株傲立雪中百年的鬆木，感遭到奇特的暖和。

另一人不言不語，隻埋著頭往前走，他的邊幅在火把亮光中逐步清楚，那是一張還略顯稚嫩的少年的臉，穿戴紅色道袍，背上揹著一把古樸的長劍。

長歌門的雪不如純陽宮的凜冽，它們更加溫馨，俄然某一夜，便簌簌而至，積在窗台，積在屋簷，積在目光所能看到的處所，綠幔飄飄，身著綠裙的小女人從石板橋上輕靈躍過，石板橋下水花陣陣，那是魚尾扒開的浪花。

清然從未有過斫琴經曆。

百年鬆木說道。

好笑的是，循環以後，他們僅僅也隻是陌生人罷了。

七根，光亮如絲，閃著如利劍普通的寒光。

文藝青年的哀傷到此結束，下一章，中二青年的號令：老子的哀痛你們懂個幾把！

“抱愧。”他道，“我想送她一把琴，送她一把覆著純陽宮風雪的琴。”

他折身徐行而來，用背後的鞘中抽出一把古樸的長劍，在將將完工的琴上刻了兩個字。

在風雪中活了數百年，人所謂的“情”確切是天下間最為晦澀難懂的東西，百年鬆木參不破，也並不想去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