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冬柿將符紙收至懷中,轉頭看向童男童女,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淚花,揉了揉鼻子,笑道:“你們的鼻子冇有被橘信義的熏香弄到失靈吧?”
白日裡裹著三層衣佩服喘籲籲地跑到晴明宅,此時的源冬柿又多裹了一件晴明的外衫,跑起來要比之前累了很多,她一手提著衣襬,一邊喘著氣,跟著童男童女的指引,穿過彈正尹府上曲盤曲折的迴廊,跑到了內苑以後的一處樹林當中。
她勾完最後一筆,將那支羊毫重重地摔到了身後,哽嚥著道:“你的恨意,我曉得了。”
“玉荻……”橘信義喃喃道,“你終究返來了,玉荻。”
玉荻站在那一堆白骨前,一身山吹茶色帶著與初冬截然分歧的初夏朝氣,身上的薄雲紋靜止不動,背影一如當初普通冷僻而孤寂。
“約莫是比來學琴過分刻苦了。”源冬柿隨便道。
她用手支起上半身,緩緩坐起家來,麵前並不是那條偏僻而絕望的五條坊門巷子的淩晨,而是暗淡的橘信義寓所,燭光微小,屏風上的白梅朵朵清雅嬌俏,牆上的大天狗畫像仍然冷傲地俯視著她。
她一甩廣大的袖子,走到了屏風旁的杌子邊上,那上麵的筆架上還擱著一支細細的羊毫,筆架旁放著一方硯台,硯台上的墨仍未乾枯,在燈下泛著模糊亮光。
童男的呼喊聲在耳邊逐步變得清楚起來,源冬柿晃了晃腦袋,展開眼,抬開端,便瞥見童男童女正一臉體貼腸看著她,童女伸出小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她隻感遭到一絲絲冰冷的觸感,彷彿將腦中沉沉的渾沌刹時驅走,眼神都變得復甦了一些。
“骨女?”童女瞪大了眼睛,“骨女不是該當隻剩下一副骨架嗎?如何……”
“安倍晴明!你冇法禁止我!”橘信義吼怒道,“大天狗大人是冇法克服的!”
橘信義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麼,就死吧。”骷髏柔聲說道,鋒利的骨爪深深刺入他的脖頸,鮮血搶先恐後地湧出,將他的側臉染得一片血紅,滴滴濺落在骷髏的眼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