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胡蝶繞著她的手指飛了幾圈,然後又消逝在漫山荻草之間。
源冬柿心中一動,跟著她漸漸往回走,看著她走回了山間的院落,在侍女的服飾下換了衣裳,然後坐在廊下發楞。
院落中的楓葉被秋色染紅,彷彿是已經到了暮秋,源冬柿瞥見她坐在廊下,認當真真將廊下那株楓樹畫了下來,將畫紙晾乾以後,又托侍女寄去京都。
而此時,阿誰男人也已經直起了身,俊美的臉上是淺淺的笑容,眼神專注地看著站在他身前的女人,帶著彷彿要將人溺斃此中的和順,與源冬柿初見時阿誰蕉萃陰霾的橘信義分歧,更像是受害少女千草的哥哥所描述的那樣,漂亮文雅,風韻雋爽。
她再去看榕樹下的一男一女,那女人已經依偎在了橘信義懷中,從源冬柿的角度,隻能瞥見她的側臉,柳葉般的眉,圓圓的眼,倒的確是個清秀才子,若起京中熾豔的美人是濃豔的牡丹,那麼這位玉荻蜜斯便是發展在丹波山間清爽明麗的山吹。
他握住阿誰女人袖中的雙手,道:“家父固執,我歸去以後,會極力壓服他,若他還是不允,那麼京都的繁華也冇法留住我,我會返來,與你持續賞識丹波後幾十年的風景。”
“已經是五個月疇昔了呢……”
玉荻害羞一笑,道:“這棵楓樹當年是他親手移栽的,現在他不在此處,我畫技低劣,不及他萬分之一,卻也想讓他看看,這棵楓樹的葉子又紅了。”
玉荻張了張嘴,道了聲:“我……”但是方開口,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愣了愣,彷彿是冇想到眼淚會俄然湧出,隻是慌亂地用衣袖將淚痕拭去,道,“我……隻是想讓他看看,本年丹波的雪,比往年要來得晚一些呢。”
“我去去便回,不必傷感。”
也不曉得她在安然京流浪了多久,源冬柿看著她從朱雀大道漫無目標地走,逢人便問橘信義,但是彆人看她一身狼狽,臉上滿是臟汙,覺得是被丟棄的布衣女子,也不想跟她細談,隨隨便便說了幾句,便分開了,隻要一小我看她不幸,跟她說了一句:“橘信義大人,彷彿是住在四條。”
“怕是想橘信義大人快來接您去京都吧。”侍女道。
她跟著玉荻離走在那處小道上,固然曉得玉荻看不見本身,但源冬柿還是跟她保持著必然的間隔,她看著玉荻一起向人扣問安然京的方向,夜宿山間民宅,時不時還會被人趕出來,隻得在路邊破敗的寺廟中拚集一夜,偶爾夜雨滂湃,轟雷聲聲,她縮在角落瑟瑟顫栗,任由雨自破敗的屋頂瀝瀝淋下,她默不出聲任由雨點打在背上,卻緊緊地護住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