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憲從台階上徐行走下,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嗬欠,他肩上的貓又也伸了個懶腰,從喉嚨中收回了咕嚕咕嚕的聲音,甩了甩頎長的尾巴,趴在他肩頭睡著了。保憲身上為貓又順了順毛,又抹了抹鼻子,道:“可總算是擺脫了,我從未傳聞這位彈正尹公子竟癖好熏香到這個境地。”
獲得橘信義的準允,源冬柿便起了身,朝那幅畫走去,她離得越近,那粉飾了畫麵的暗影便逐步望上褪去,將畫中人閃現出來,
妖琴師瞥了她一眼,冷聲道:“這曲子很喜慶?”
《胡笳十八拍》淒慘而哀婉,而吹奏者妖琴師還是麵無神采,一點兒也不像被迫飄零異域的蔡文姬。
“闡揚貓又的用處。”晴明氣定神閒道。
源氏二條院中大多人都已歇下了,內苑迴廊上隻要盞盞桔色燈籠,在暮秋的夜幕當中照亮出一笑方六合,源冬柿慢悠悠走回屋前,踹掉木屐,將市女笠放在了廊上,便翻開了帷屏鑽進了屋中。
源冬柿正籌算回絕,忽地瞧見了牆上角落處一幅畫,屋中暗影擋住了畫的大半部分,隻能瞥見角落處一雙踩著男士木屐的腳,她細心想了想,道:“信義大人能將那幅畫送給我麼?”她伸手指了指那幅畫。
“好好好,學學學。”源冬柿歎了一聲,錯開他的肩,便往大門口走去,走了一段間隔,再扭過甚,卻見妖琴師正跟人微微點頭,她愣了愣,再細心看去,卻見妖琴師正對著那輛牛車,而牛車的禦簾剛被人放下,她隻瞥見一隻極其纖長白淨的手從簾外又緩緩支出了車廂當中。
橘信義笑笑道:“我曾在絕境中偶遇這位天神,獲得了幫忙,因而便帶著虔誠之心將他畫下。”說著便又為源冬柿已經見底的茶碗添了茶,彷彿並不想細談。
源冬柿雙手撐在了枕頭上,自言自語道:“如有男人親手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東西,送給一名女子,那代表著甚麼。”
源冬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