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停下了謄寫的行動,筆懸在紙頁上方,一滴墨自筆尖地下,在紅色的紙頁上印下一個濃濃的磨痕。
源冬柿聽他所說,微微一愣,然後道:“這個棄取,便是,抹去她那一部分的影象?”
源冬柿愣了愣。
源冬柿聽晴明說著,扭頭看向院裡,神樂正蹲在池子邊上聚精會神地望著內裡遊動的鯉魚,而姑獲鳥站在她身後,撐著傘,為她製造出一片蔭涼。
她必定是不敢打的。
等博雅灰溜溜分開,源冬柿再回過甚去,卻見姑獲鳥已經收起了傘,將它係在了腰間,轉成分開,她的袖袍廣大,被風吹起一個弧度,如同她袖口的浪濤紋。
源冬柿木,她揉了揉眼睛,看向湊出去的另一小我,道:“那麼你呢,博雅三位?”
竹簾以後傳來一陣響動,彷彿有人在屋前的迴廊下走動,接著竹簾被人掀起,兩顆腦袋從掀起的裂縫裡鑽了出去,與抱著被子坐在榻榻米上的她對視。
源冬柿扭頭看向那邊,卻見一個身著玄色狩衣的高大男人邁步走進晴明這雜草叢生的院落中,他長相非常漂亮,隻是膚色有些慘白,彷彿不常受過光照,而他身側,則是一頭渾身烏黑的猛虎,那虎長得極其高大結實,一雙碧色的眼睛盯著站在一旁的姑獲鳥,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悄悄掃動,它身後的野草不堪其擾,紛繁疲勞於地。
也不曉得一覺醒來發明身邊少了一小我的紫姬會給嚇成甚麼模樣。
晴明一身紅色狩衣,倚在廊下,奮筆疾書,中午陽光恰好,灑在廊下一角,他的杌子上已經堆滿了紙頁,廊角另有零零散散的幾張。一名式神女房雙手向他遞了杯茶,他一手接過,悄悄啜了一口,再看向源冬柿,道:“她雖與鄙人簽訂了左券,但鄙人也並不是很體味她呢。”
“晴明,你再不換換你家的門,京中的人都要說我剝削你的俸祿了。”那男人說著,揉了揉黑虎的腦袋,看向姑獲鳥,“這就是你新收的式神啊。”他又看向坐在晴明劈麵的源冬柿,“這就是你新收的女人……啊……”
她恍忽間聞聲風吹動廊簷上的鈴鐺,聲音清脆,極其動聽,枕邊一縷淡淡的陌生而又熟諳芥子香氣,在她呼吸之間鑽入鼻腔,使她初醒尚另有些渾沌的腦筋逐步清楚起來。
晴明的師兄?
“姑獲鳥啊……”源冬柿喃喃道,俄然頓了頓,進步了聲音,“姑獲鳥是晴明的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