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儀先前為引出話題的時候，東拉西扯說了半天，可真到了正題上，他卻俄然變得惜字如金。他道：“世事難料，豈知目前。抱愧。”

高軒辰道：“杜叔叔，我要去姑蘇。”

高軒辰轉頭看了眼紀清澤，隻見火燭的映托下，紀清澤神采白得嚇人，眼神倒是腐敗的。他低聲道：“走吧。”

昔年杜儀尚且年青，伐魔大戰之時，他亦受高齊楠的征召來了出岫山，為天寧教醫治傷者，是以當年的大戰，他是親曆者。他雖見證了很多的事情，但他畢竟是站在天寧教這一邊，雖武林正道那邊產生的大事他也曉得一些，其中細節卻又不甚瞭然。他隻曉得，俞若男並非死在魔教人的刀劍之下，當年他如故意要查，天然是能查明白的，隻是當時死傷者百千，他又不知今時本日紀清澤與高軒辰會有如此緣分，怎會去在乎那些？能記得有俞若男此人，已屬記性上佳了。

“不是的！”紀清澤吃緊打斷了他，“我冇有！我隻是……我……我不曉得。”

兩人帶著那小乞丐，在夜色中，一起向南奔去。

杜儀道：“你們既然不肯跟我走，且本身好生重視著。小教主，你多用艾草葉子煮水泡澡，運氣紮針疏浚膻中穴、鳩尾穴、巨闕穴、神闕穴四穴，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每日睡前氣通八遍。”

他恨不得能生出鯤鵬之翅，又或學會縮地之術，刹時去到姑蘇，找到紀百武那混賬東西問個清楚。但是杜儀奉了白金飛的號令，要送他去萬艾穀，一定肯讓他走。

高軒辰也是調查以後才曉得，這田峰或許做的是微風華十二樓一樣的活動。隻不過風華十二樓樹大招風，行事高調，大家都曉得他們是個殺手構造，而田峰單槍匹馬，行事低調詭譎，又未曾產生過風華十二樓泄漏帳本那樣的醜事，至今也無萬全的證據，隻是各種跡象看來，□□不離十。

又很久。

杜儀微微搖了點頭，正色道：“紀小兄弟，有件事……”

他不說不曉得如何麵對紀百武，卻說不曉得如何麵對高軒辰。莫非貳內心便不恨麼？可對方是他的生身父親，要他刹時拿出殺伐定奪的氣勢來，他也不免有一點人之常情的躊躇。這點躊躇又讓他深感愧對高軒辰。此中掙紮與痛苦，難以用言語闡述。

的確有沽名釣譽之輩，也有真正的端方君子，但有很多人，德行未到，卻被強行架在了阿誰位置上。江湖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行差踏錯一步，就有能夠申明狼籍。是以他們心中有肮臟，又想要保持本身的名聲，便會做出一些更加醜惡的行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