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漠轉頭的時候,隻瞥見柳子蓮關上房門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纖漠想,柳子蓮如許的女子,究竟是生性冷酷,還是熱忱如火呢?人說,物極必反,是不是,當熱忱到了必然的程度,反而冷酷了呢。
令纖漠詫異的是,密林的深處,模糊的透著一抹亮光。眼裡不由出現迷惑,這偏僻的山頂,人跡罕至,莫非還會住著人家?內心如許想著,纖漠卻向著那亮光的方向行了疇昔。不管是人是鬼,如果能尋得一片居住之所,也何嘗不是件功德。
巷子到了絕頂,麵前,是一坐密林,透著一股子的陰沉寒意,如果普通人,恐怕早已經腿腳發軟跑下了山去。隻可惜,纖漠不是普通的人,早在她孃親死去的時候,纖漠的靈魂已經賣給了暗中。冇有靈魂的人,便不會怕。
小啞巴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枯了,扭曲成一片火紅的色彩,隻留下一雙大眼睛,眼裡,剛毅的目光透著一種滄桑。如許的滄桑絕對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應當有的。
纖漠拉著小啞巴來到木桶前,指著水霧滿盈,說:“洗洗吧,我們在內裡等著,洗好了出來上藥,你頭上的傷莫不要留下疤痕纔好。”
行過一條幽僻的巷子,遠遠的便聞見一陣刺鼻的酒氣,纖漠停下步子,有些躊躇,這巷子是通向遠處雪山的一條近路。站在巷子口往裡望,隻陰暗一片,看不見亮光。
纖漠冇有說話,隻是眉頭緊緊擰著,尋著方桌旁的紅木椅坐下,目光不由飄向了屏風的方向。屏風是淺顯的青山綠水,屏風後,模糊傳來嘩嘩的水聲。屋子裡很靜,小鬍子點了纖漠最喜的檀香,煙霧妖嬈,竟是超脫的神思。
分開的時候,纖漠冇有讓世人送行,隻拿了一個承擔,便向城西去。隻是,走出堆棧的時候,身後那幾抹擔憂的視野,纖漠還是逼真的感遭到了。
纖漠不動聲色,步子持續向前,隻在一個轉角的處所才隱在了牆後。身後的步子一急,倉促行來,纖漠猛的回身站出,卻對上一雙焦心的大眼。跟在她身後的人,竟是小啞巴。
月華樓是不能歸去了,纖漠帶著世人挑了一間看上去還算潔淨的堆棧,開了幾間上房,她拉著小啞巴走進此中一間,讓店小二打了些熱水,屏風後,騰起的水汽將屋子滿盈出一陣昏黃。
皇陵在都城的西麵,四周環山,都是青山綠水的模樣,隻一眼,纖漠便幾乎被這濃烈的純潔奪去了靈魂。從山腳到山上,是一條蜿蜒的巷子,青石鋪成的路,在晨光裡,綠得更翠了幾分。纖漠隻昂首望了一眼遙遙的山頂,山頂是一片密林,而那皇城就在密林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