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刻苦了。”
他不由伸手想去碰觸,卻又頓在了半空。
唉,罷了。
阮嬈放下茶盞,悄悄道:
落了座,她呷了口熱茶潤潤嗓子,一抬眼,就見霍允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嘴角噙著淡笑,目光一如既往的戲謔又溫和。
霍允說到這裡,無不調侃的一笑。
阮嬈頓時瞪大眼,“你既然曉得的這麼清楚,如何也不脫手管一管?”
“嗬,本來你就是那黑心估客!”
霍允聲音發澀。
裴璟珩沉沉盯著阮嬈的背影,漆眸黑的像深淵。
阮嬈歎了口氣。
“將來河西王台端光臨,小店蓬蓽生輝,敬著還來不及,如何會嫌煩呢?”
他是個犟脾氣,認定的事,根基很難竄改。
“女人!”
想到這兒,她俄然回想起夢裡一件不容忽視的細節。
阮嬈側頭看了一眼門口,歎了口氣,內心愈發沉甸甸。
紅玉端著半盆水倉促出去,神采還保持著驚嚇的狀況。
門砰的一聲被帶上了。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半晌,抓起衣衫翻身下了床,敏捷穿戴整齊,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
紅玉一愣,正要開口問,卻見阮嬈閉上了眼睛。
“義兄等了這麼久,想必不但是為了我這兒一杯薄酒吧。有話就直說吧。”
阮嬈轉頭看著內裡街道上裹緊衣衫盤跚而行的路人,緩緩道,“甚麼時候?大抵就從我跟他們一樣,食不充饑,無處居住,將近餓死凍死的時候吧。”
“這一起上,比著那些凍死在雪地裡的人,我好歹另有吃的穿的,又有馬車坐著,已經算不得苦了。你是不曉得,這一起上,越靠近上京,風雪越大,路邊凍死的人也就越多,我還親目睹過一個婦人抱著個孩子倒在那邊,那繈褓裡的孩子才幾個月大,臉都是紫的……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阮嬈卻隻聽到了彆的重點,俄然目光灼灼的朝他看來。
她一邊抱怨,一邊將裙子褪下來擰乾,放熏籠上烤著。
紅玉見她神采有些倦怠,也不好再詰問,隻好依言出了門。
霍允愣了愣,隨即道,“河西盛產棉花,你既然開著這布莊,想必也該有所耳聞吧。”
阮嬈隻好出去相見,又讓人在大廳裡備了一桌酒菜。
阮嬈正深思著,門俄然被紅玉推開。
眼下,趁著統統還來得及,必必要未雨綢繆。
柴火和柴炭的代價會逐年舉高,用作添補襖子的蘆花和柳絮也會呈現供不該求的狀況。
“我不請自來,討杯酒吃,嬈嬈可彆嫌煩。”霍允噙著笑意,抬頭看向樓梯口。
“奴婢剛纔上樓的時候,竟然碰到了王爺!他神采好可駭!嚇得奴婢一激靈,水都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