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他身邊走過,腮邊還掛著淚痕,神采卻變得一本端莊,端莊得體,好似換了一小我。
秦嬤嬤再一次驚奇了,內心不由得更加高看了她兩分。
“嗯。”
——
“是。”
裴璟珩一時候竟真的辯白不出,她是習覺得常的舉止無狀,還是假裝天真的蓄意勾引。
因為她而活了過來。
彷彿從一把鋒芒畢露的出鞘利劍,搖身一變,成了清冷孤傲的白鶴。
“不是說隻聽我的話麼,這麼快就出爾反爾了?”
清思築的湯池蒸騰著嫋嫋霧氣,水麵俄然被破開,一道健碩矗立的人影從水下站了起來。
她驚駭到了頂點,卻又模糊生出一絲鎮靜。
裴璟珩一動不動,像個冰雕成全的人偶,冇有躲,也冇有推開她,低頭看來的目光冷冷酷然,彷彿不染纖塵的神仙,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路邊的草木石頭,不管她做甚麼,都無足輕重,不值一提。
輕柔的嗓音有股勾纏勾引的意味,含混不明的話語更讓人浮想連翩。
“從冇有人……你倒是敢。”
“世子放心,本日之訓,阮嬈毫不敢忘,亦不會再犯。”
她盈盈下拜,再抬開端時,心頭悚然一驚。
她熟諳的裴璟珩,向來都是安閒的,沉著的,冷酷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毫不埋冇的情感,像是一個玉雪雕成的人偶,俄然有了血肉,染上七情六慾,活了過來。
不過就是一句哄人的戲言,他竟然叫真起來了!
俄然,遠處一陣說話聲模糊傳來,像是有人往這邊來了。
眼波流轉間,她已靠近他耳畔,嗓音柔成了一縷煙。
話音落,少女腳步聲垂垂遠了,消逝了,徒留氛圍中那抹甜香揮散不去,仍然絲絲縷縷繚繞在男人鼻端。
“很好。”裴璟珩淡然點頭,“從今今後,冇有我的答應,不準靠近我三步以內。”
阮嬈趁他愣神間,從速從他手中擺脫出來,和他拉開安然間隔。
“老太太等不及要見表女人,以是差老奴出來迎一迎。世子爺,老奴這就帶表女人去了。”
男人狹長的鳳眸淡淡一瞥,掃過地上一團衣物,目光微頓。
裴璟珩緩緩放下半空的手,神采埋冇在暗影裡。
墨發半束,白衣皓雪,鬆風水月,不如他清雋;仙露明珠,不及他朗潤。
二人擦身之際,她俄然停下腳步,回身朝他規端方矩行了個禮。
若非有秦嬤嬤撐腰,木槿又如何能夠有資格在裴璟珩身邊奉侍,這府裡比她資質好的丫環多了去了,方纔阿誰調侃她的芍藥便是一個。
阮嬈頓時瞪大眼,倒抽一口寒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