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流滿麵,彷彿壓抑已久的委曲心傷終究在這刻十足發作出來。
男人淡淡扔下一句,拂袖拜彆。
“是,我是背主了,可我究竟為何背主,大人莫非不清楚麼?莫非在大人眼裡,我非要聽之任之,被踐踏慘死,纔算是信守道義麼?”
裴璟珩此舉……是想停止盟約趕她走?
看來,得下點猛藥了。
“阮嬈自知身卑位賤,不敢肖想天潢貴胄。何況三殿下待我如良朋知己,還望大人切莫如此推斷,平白汙了殿下清名。”
她聲音哽咽,淚水輕顫。
“若不是大人從天而降,阮嬈即使生得七巧小巧心,也逃不出那防備森嚴的魔窟。大人在阮嬈心中,便是天神派來救我的蓋世豪傑……”
看來,經曆刺殺一事,他對本身的思疑防備不但涓滴不減,反而更深了。
“大人莫非還不明白麼……”她淚水盈盈,直勾勾的看著他。
裴璟珩狀若偶然的問了一句。
“您既聽到我同三皇子的說話,也該曉得我與他之間清明淨白,並無男女之情。”
“留在三皇子身邊,成為他的姬妾,他必然能為你擺平阮孝廉,還能給你繁華繁華。你又何必替我跑腿賣力?”
“猖獗!”
“我……我一時情急……下次再也不敢了。”
“阮嬈雖一介女流,卻也曉得人無信則不立。背信棄義,阮嬈做不到。”
裴璟珩垂眸看著她,眼眸像是一汪安靜的死水,讓人捉摸不透。
少女一臉驚詫且受傷的神情。
“阮嬈不做三皇子的人,因為阮嬈隻想……做您的人……”
這女人的膽量更加大了……
“若三皇子當真對你成心呢?現在他受了傷,最是需求人照顧,你可要留下?”
阮嬈見勢不妙,從速鬆開了他,佯裝慌亂。
“若非大人本日逼問,阮嬈隻會將這份傾慕深埋心底,不會說出來汙了大人的耳……大人隻當冇聽過吧。”
裴璟珩一臉淡然。
少女的聲音又細又軟,帶著哭腔。
秋水盈盈的眸清楚倒映出他的臉,眼波流轉間儘是勾人的旋渦,一圈一圈地漾開,要將他吸出來。
話音落,裴璟珩淡淡朝她投來一瞥,那目光彷彿山雨欲來,積儲著烏雲風暴。
他安靜的移開視野,神采不為所動。
車廂內一片死寂沉悶,隻要少女抽泣的聲音,如同受傷幼獸的哭泣普通,說不出的脆弱不幸。
少女聲音越來越低,腦袋垂了下來,抿著小嘴一副將哭未哭的模樣。
阮嬈卻曉得,他在摸索她,隻要她一句不慎,便會被麵前的男人抓住馬腳。
阮嬈心頭一震,他竟聽到了本身和三皇子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