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轟然落下，將他的話語淹冇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

幾名弓箭手勉強找到掩體，拉弓搭箭。但他們剛露頭，就被麋集的箭雨射成了刺蝟。剩下的弓箭手見狀，再也不敢昂首。

"弓箭手！給我反擊！"薛嶽又急又怒，"向崖壁上射！"

"拯救！"

就在此時，大量削尖的擂木也從崖壁上推下。這些長達數丈的巨木，有的被削成尖錐狀，有的纏上了鐵鉤，更顯猙獰可怖。

他剛穩住身形，一支箭矢便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帶起一道血痕。他身邊的親兵當即舉盾上前，卻被一塊滾石砸中，連人帶馬都被碾成了肉泥。

薛嶽目眥欲裂，拔出佩劍，聲嘶力竭地大吼："穩住！都給我穩住！結陣！"

箭雨過後，崖壁上俄然傳來沉悶的撬動聲和粗重的摩擦聲。

數百名神武軍兵士合力鞭策早已籌辦伏貼的巨石。這些磨盤大小、乃至更大的山石，都是他們經心遴選，擺放在最致命的位置。

狹小的穀道變成了滅亡圈套。擺佈是冰冷的峭壁，頭頂是不竭落下的箭雨和滾石。兵士們相互推搡、踩踏，活人踩著死人逃命，卻又被新的滅亡進犯吞噬。

悔怨、氣憤、絕望，各種情感在薛嶽心中翻湧。他仰天吼怒："辛棄疾！楊再興！你們......"

銷魂穀內，天國之門大開。

濃烈的血腥味充滿著全部穀道，異化著灰塵和滅亡的氣味。哀嚎聲、慘叫聲、巨石滾落聲、弓弦震響聲交叉在一起，彷彿來自天國的交響曲。

絕望如同瘟疫般在軍中伸展。有經曆的老兵也好，血氣方剛的新卒也罷，現在都成結案板上的魚肉，隻能等候宰割。

穀底已經變成了人間天國。

"往那裡跑？"

密密麻麻的箭矢插滿了空中和屍身，如同一片可駭的尖刺林。滾石砸出的深坑裡堆滿了破裂的肢體，血水會聚成溪，順著陣勢緩緩流淌。斷裂的長矛、碎裂的盾牌、破壞的鎧甲散落一地，與殘肢斷臂稠濁在一起。

一名年青的兵士癱坐在地上，看著四周的慘狀，已經完整落空了思慮才氣。他機器地抹著臉上的血水，卻不知那是本身的還是彆人的。

"推！"

"砰！"一塊碎石擊中薛嶽的頭盔，震得他眼冒金星，幾乎墜馬。

但崖壁上的進犯並未停止。箭矢無情地射穿了舉起的手掌，滾石無不同地碾碎了跪地的身軀。

"籌辦！"楊再興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