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日阿洛色彩不再,你生出納妾的心機來,也須始終對她恭敬有加,斷不成將那等包藏禍心的妾室歸入後宅。不然,等你魂歸地府之時,看為父如何同你算賬!”
可惜衛疇卻道:“這孤就未曾夢到了,孤隻夢到你逼死親弟,幽死繼母,對其他諸弟嚴苛相待,肉痛之下,便從夢中驚醒。至於你二人厥後如何,孤便再也不得而知。不過,你有那樣一個妾室在身邊,想來阿洛的結局多數不得善終。”
我走到大殿門口,從采藍手中接過食盒,命她二人就留在此處。一到夜裡,衛恒便會將其他人等儘皆斥逐,單獨一人長跪於衛疇靈前,將他對父親的渴念之情,那些藏在內心未曾說出口的話語在衛疇的靈前,說給他曉得。
衛恒神采大變,“父王何出此言?”
衛恒本就氣得不輕,此時見我將這一幕儘收眼底,更是勃然大怒,朝殿外大聲吼道:“來人,將這不知恥辱的賤婢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假令死而有靈,我到了鬼域之下,盎兒若問起來‘我母安在’,我將何辭以答!”
“卻不想,孤在夢中身後,章兒他們見子恒遠在洛陽籌建新都,竟起了自主之心。子恒那邊似是早已猜到會如此,早有應對之策,帶著兵馬就殺回了鄴城。成果便是孤身後,骸骨未寒,孤的兩個兒子便各領著一幫人馬,殺得是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一葉落而知秋,有個那樣短長的妾室,你又識人不清,可見今後阿洛的日子,當不會好過到――”
許是過分衝動,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眼眸深處,也有些發紅。
“孤還夢到, 阿誰妾室進到天牢陪了子恒冇幾天, 子恒就來同孤認錯, 同孤包管會善待諸弟。可孤總感覺他說這些話時, 透著一股子矯飾的味道, 便冇將章兒他們幾個的兵權收回來。”
“敢問父王,在您那夢中,最後是誰贏了?”我輕聲問道。
衛恒一腳將她從我身前踹飛,罵道:“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另有臉讓夫人替你討情?來人,快些將她拖走!”
我知他是又想到了阿誰一向占有在貳內心的惡夢,便悄悄拉了拉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好讓他放心。
衛恒聽到這裡俄然問道:“那在父王的夢中,我同阿洛之間……最後可好?”
我倉猝走出來一看,隻見一個身穿孝服,頭纏白布的仙顏女子幫手捂心口,倒在地上,邊上翻倒的食盒裡,一碗白粥灑得各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