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本日便出發先到南陽,到時再去抓藥煎來吃也來得及,不想半途被章羽士卒這麼一反對,此時困在這大水當中,這解毒的湯藥是不管如何都喝不到了。
我緩緩展開眼睛,長久的昏黃過後,漸漸看清了麵前之人,那是一張我很熟諳的臉,我方纔方纔在離魂的夢中看到的臉。
他有些艱钜地問我道:“嫂……嫂嫂,你、你可還……感覺……冷……,可惜……我的衣裳都……都濕了……不然……”
先前是“嫂溺,叔援以手”,是事急從權,可既然我已經醒了過來,天然再不能持續讓他如許護著我。
我一向覺得他對我無情,可重生後兩次離魂時所看到的那些宿世片段卻無一不在奉告我,宿世的時候他並非對我無情,而是一向未曾將他的情義宣之於口,反而深埋心底。
但是這一世,我從未曾和衛恒圓房,也就不會有孕,到時,該能躲開這一場惡毒的歪曲了。
即使還是身陷冰冷的大水裡, 身週一片暗中, 我卻有些放心起來,不管火裡、水裡, 隻要有他陪我, 我便甚麼都不怕了。
我搖了點頭,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從速找到衛恒他們。可觸目所及,皆是茫茫江水,再也不見彆的船影,竟似六合間隻要我們這一葉木板暫充的扁舟。
我看向衛玟,“是你從水裡救了我上來?”
可為安在夢裡卻不是如許?
那一整夜我都是在這類寒熱交叉中度過的,身子一會兒發冷,又一會兒發熱,固然有些難受,可也正因為這類難受,讓我復甦地過了這一夜,冇像衛玟那樣動不動就被凍暈疇昔。
如果再如許下去……
往好處想,因了有這媚、藥的熾熱毒性,倒讓我現在不畏這北風冷雨,寒氣侵體,衛玟都凍得接受不住,我卻感覺還好。
到了夜裡,更是雨急風驟,比起白日冷了很多。北風中,衛玟凍得縮成一團,唇齒間節製不住地收回輕微的打戰之聲。
卻也曉得衛玟說的都是真相,在如許的大水麵前,我們能幸運保得性命已是不易,談何主動去尋覓衛軍的蹤跡,或是自行往南陽而去。
我焦心之下,隻得不斷喊他的名字,乃至伸出一隻手去掐他的人中,想要將他喚醒。
他這些日子以來老是憂心忡忡的便是我能夠會落水,他不記得本身受了那麼重的傷,反倒對宿世我碰到的這起不測,仍舊心有所感,便是重生後洗去統統宿世的影象,也仍然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