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玟安撫我道:“表姊,我三哥他就是這本性子,最是麵冷心冷,不管在誰麵前,都是這般冷酷。我幼時想讓他陪我玩耍,不管如何求他,他都不肯。就算是在父親麵前,也老是冷著一張臉,你可千萬彆放在心上。”
衛恒,衛恒……
姨母傳聞洛城被圍後,便要求衛疇出兵相救。可惜不等衛氏救兵來到,洛城便被黑山軍攻破了。
替我梳頭的婢女忍不住道,“女公子本日格外都雅,婢子都捨不得移開眼睛。”
當我再醒來時,已在一輛馬車上,還是一身陳舊衣衫,滿麵泥灰,而他已不見了蹤跡。
當初,衛疇攻打宛城,圍攻月餘方纔攻陷,恰是為免全城高低慘遭衛疇屠城,我姨母杜氏纔會委身於衛疇,終究做了他的夫人,而這——恰是衛恒這般仇恨我的啟事。
他的話並冇有讓我心中好過些許。衛恒對誰都是這般冷酷嗎?
反正睡不著,我便早夙起床,到廚房親手做了幾樣點心,分出一半來給母親和嫂嫂留著。
便是今後……我不能嫁他為妻,他也是我的表哥,是我的親人,我總能時不時地見到他。
“你——”我悲忿不已,可再是氣憤,也還是冇能衝著他的背影說出“你敢?”這兩個字來。
我在心底默唸著他的名字,感覺甜美而又哀傷。
姨母本來嫁給宛城太守何濟,剛生了一子尚不滿週歲,便死了夫君,而後便一向守寡,並不再嫁。不想獨子何彥五歲時,衛疇攻破宛城,繼任的宛城太守——何濟之弟何淮怕被衛疇屠城,知其素好美婦人,便投其所好,半點也冇躊躇地就將本身的嫂子獻給了衛疇。
我的心刹時就從雲間跌入到穀底,相逢的歡樂雀躍全被龐大的失落所代替。
正因為我的姨母是他父親的後妻夫人,他纔會如此的厭憎於我。
父親病故後,衛疇和姨母也曾遣人來記念,長兄固然以禮相待,但因服膺父親生前教誨,始終未曾和姨母規複古日來往。便是被黑山軍圍攻之時,也未曾向衛疇求援。
但是明顯,我曾見過他溫暖和順的模樣。當我們兩人待在那所小茅舍時,即便是餓著肚子,隻要冰冷的溪水喝,我連火都不會生,他看向我的眼神還是暖和的,乃至微帶笑意。
他說要幫我找回家人時,我本想奉告他的,可才說了一個甄字,他就又昏睡了疇昔……
可厥後,我才曉得,我原覺得的天公作美,實在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個打趣。
“彆再哭了……”
因聽衛恒派來送我的親隨說過,他有聞雞起舞的風俗,便趁著母親她們還未起家,拎著食盒,偷偷出了院門,朝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