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翻開那玉匣,從中取出枚玉簪來,那簪子通體烏黑,簪頭作蘭花之形,瞧著極是素雅動聽。
“我當時淡然自如,是因為我問心無愧。這弦乃是新上的,本就易斷,何況當時將軍的眼神過分不善,讓我如芒在背。將軍也是懂琴之人,心神受擾之下,彈斷一根新上之弦,本就平常,如何就是我在心虛?”
“妾幼承庭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不會收不該收的東西,更不會看不該看的匣中之物。”我神情冷酷,見他張口欲言,便搶先下了逐客令。
也是在這個亭子裡, 案上亦擺著一張琴, 他一臉嫌憎地看著我, 而我跪伏於地, 拉著他的衣襬, 似在懇求他甚麼。
心中那塊巨石轟然墜地,不消湊疇昔細看,我也曉得那帕子上寫的是甚麼。
我心上一疼,想也不想便脫口道:“不是如許的,子恒,你聽我解釋!”
宿世的時候,我該當也是懇求過他的, 但是有效嗎?他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既然他是那樣嫌棄於我,我又何必總拿本身的熱臉去貼他的冰臉。
“在徐州的時候,子文每次喝醉了酒,都會喊你的名字。他每天不睬正務,隻顧著到處東遊西蕩去替你找尋琴譜。哦,對了,他還傾其統統給你買了一副紫珠耳璫。他這幾日每天去找衛珠,一待就是半個時候,昨晚剛遞了一匣子東西給衛珠,那丫頭本日就又跑來看你。若不是我提早回府,隻怕還聽不到夫人這曲暗訴衷腸的《有所思》。”
“將軍既然做不到聽信我的一麵之辭,還是去查驗一番吧,免得此事在你心中始終是個結。”我淡淡道。
我鄭色道:“我是很想補全《有所思》的琴譜,但是我更曉得何者當留,何者當舍。便是我同子文冇有這叔嫂的名份,他送我的東西,我也不會再要的。”
“敢問夫人,為何子文親筆所寫的這《洛神賦》竟會在藏在這張琴裡?”他的嗓音沙啞的短長,眼裡儘是絕望。
他訕訕地又摸了摸鼻子,正要起家,俄然身形一僵,就那麼半躬著腰定在那邊。
“將軍既已審瞭然妾身的明淨,這就請回吧。”
衛恒也抬起眼,問出了一樣的題目。
衛恒喉頭一哽,平複了幾下呼吸才艱钜隧道:“你安知我冇有查過?”
衛恒眼中的肝火再燃起來,“我還需求再看到甚麼彆的究竟,莫非這些還不敷嗎?我隻曉得我返來的時候,你在彈著他送你的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