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從速找到一個能夠避風的藏身之所。
當年,不管我如何將一顆心虔誠地捧到他麵前,他都是不屑一顧、冷語相譏。如許的他,又如何會因為我而去吃程熙的醋呢?
可這如何能夠呢?
不幸我一個大師閨秀,自幼養在深閨,從未曾走過這般遠的路,此時雙足早已磨破,疼痛鑽心,那裡另有力量再去登山鑽林。
這並不難找,因為離我幾步遠的處所,就有一間破敗的茅舍,門洞大開。
衛恒冇理我,慢條斯理地給我上好了藥,又拿紗布細細地替我裹好。
他現在重傷在身,如何能喝這溪中的生冷之水,須得將這水燒熟了才使得。
嫂嫂還特地給我臉上、手上多塗了幾層泥灰。
想來,應是這位少年將軍強撐著找到這麼一處容身之地,纔會讓紅馬停下來。
初見衛恒,是在我十四歲那年。
我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忽聽一個沙啞的嗓子道:“彆哭,彆再哭了……”
緊攥動手中的水囊,我鼓起勇氣,走了出去。我並不敢走太遠,幸而離茅舍不遠處有條小溪,我裝滿了水快步回到茅舍,卻又犯了難。
“他是我的夫君,我天然顧慮他的安危,你已經奪了他的城池,莫非就不能留他一命?”
我垂垂感覺有些不對,正要抬高了嗓子出聲問他。
可惜,我將他懷裡翻了個遍,除了一塊烙餅,甚麼都冇找到。可即便冇有金瘡藥,他臂上的箭也得早些撥出來纔好。
這一整晚,我都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恐怕會……
不過幾步之遙,我卻感覺如跋山渡水普通,艱钜而又冗長。歇了好幾次,我才終究將他拖到屋內,累的癱倒在地,一邊喘氣,一邊藉著微小的月光,極力想看清這屋內的陳列。
我讀了那很多書,會操琴、會女紅、會茶道花道,又有甚麼用?我連生火都不會?想要煮一碗熱水給救我之人都做不到!
那匹紅馬彷彿腳力甚好,初時還能聽到前麵追兵的呼喊,半晌以後,便再也聽不見身後追兵的馬蹄聲。
下一秒,那一雙鐵蹄就會狠狠地踩踏在我身上。
再走出門,將那匹棗紅馬牽出去,讓它臥在門口,替我們守門兼擋風。
“這等小事,就不勞煩將軍了,我的婢女呢?讓她們來為我上藥便是。”
如果不是深知他對我的討厭仇恨,我幾近都要覺得,他這是在妒忌,吃程熙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