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疇是用心這麼說的,我天然要順著他的話頭。
如許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如何能夠隻守著一個女人?
“倉公乃是不世出的神醫,其醫術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還求姨母不管如何,在丞相麵前替他美言幾句,保他一命。”我哀告道。
便是衛疇, 再是喜好恭敬姨母,不也還是納了一房又一房美妾嗎?
心念電轉間,我垂首答道:“多喚幾聲夫君也一定就見得伉儷情深,少喚幾聲夫君也一定就是心有不甘。”
本來關於宿世我那三個孩子的存亡,我就所知未幾,現在更感覺撲朔迷離,一時難以窺儘此中本相。
從那些瑣細的夢境中,我隻能推斷出我的第一個孩子似是被衛恒推倒在地,而落空的。
來傳話的姨母身邊的鄭媼,她說完後,並不急著告彆,還是看著我,欲言又止。
隻得再三叮嚀衛珠,凡事多多留意,謹言慎行。
我不曉得這一世,阿誰女子會不會仍舊呈現在衛恒身邊。固然現下我還想不起她的模樣,但隻要她呈現在我麵前,我就必然會心有所感。
“因為她竟然騙中郎將說,這是夫人托她煮給中郎將的,中郎將覺得是夫人的情意,這才肯喝。”
我這才微微點頭,讓她們下去安息。
“此話怎講?”
我謝過姨母,又陪她說了會兒話,才告彆拜彆,剛出了姨母的院子,就見衛珠立在院門處,穿一身鵝黃色的雙繞曲裾,髮梳雙鬟,耳掛明珠,極是嬌俏可兒。
如果衛恒未曾將我推倒,阿誰孩子是否能夠保住?還是說,因為不知那迷迭香的害人之處,終究阿誰孩子仍會離我而去?
若說這普天下另有誰能勸得衛疇一二,除了他那謀士郭茄,便是姨母了,為何獨獨在這件事上,姨母越是勸他,反而越是糟糕。
“那為何丞相又懺悔了?”
采綠接著道:“這是中郎將惱她的第一件事,竟敢打著夫人的名頭行事。但更讓中郎將勃然大怒的是第二件事。”
“珠兒,”我正色道:“你忘了你先前都承諾過我甚麼,若你再這麼胡言亂語,彆怪我奉告姨母曉得。”
但是這一次,為了倉公,不管衛恒是否樂意,我都要去見姨母。
可我的身子尚算安康,並不是那等弱不由風的嬌嬌弱女,又過了最易滑胎的頭三個月,隻是被推倒在地,就會保不住腹中的孩子嗎?
鄭媼倉猝點頭,“不不,王後她隻說了這麼多,是老奴有幾句話想……想奉告少夫人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