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替衛恒打抱不平,“姨父此舉,對三公子未免過分不公。”
衛恒似是看出我的心機,“夫人這是想勸父親竄改情意。隻怕不消我替夫人通稟,父親亦想與夫人懇談一番。”
我自深思中抬首,再看向窗外時,程熙已然不見,想是已被衛恒部下之人帶了下去。
我心中一寒,衛恒在府門前曾承諾我,隻要我願和他順利結婚,婚後他便會放嫂嫂和岩弟自在。現在看來,雖他故意坦白,但衛疇已知嫂嫂和岩弟亦被他抓回。
其聰慧若此,故而被衛疇愛若性命,難怪想立他為世子。可衛恒亦是文武雙全,才調過人,且又居長,衛疇舍他而選季子,對他便公允嗎?
喝罷我進祝的壽酒,他起家輕拂袍袖,“汝嫂汝弟,吾已派人自子恒處接回,汝儘管放心待嫁。”
隻要我嫁與衛恒為妻,若他為世子,我必會求他看在伉儷情分上,彆去難堪姨母,極力保姨母和她所出後代安然。
衛疇的表情也似不錯,他手撫美髯,反倒誇獎起我逃婚的特彆之舉來。
何況衛恒的母親兄長皆因衛疇好色之故纔會早早離世,衛疇對他和衛華姐弟實是虧欠很多。
“是以此次夫人逃婚,父親下了嚴令,若我不能帶回我的未婚老婆,便再也不消回衛府見他,而程熙則會被送去鬼域和他的父兄作伴。”
半個月以後,我再次身披嫁衣,在晚了三年以後,到底還是成了衛恒的新婦。
他和顏悅色地將桌上一杯酒推到我麵前,“阿洛可願陪老夫共飲一杯。”
我端起酒爵,朝他舉杯表示後,一飲而儘,那酒香洌芳香,味道倒是不錯。
“至於子恒,老夫亦自發對他不起,這才費經心機,替他求娶阿洛為妻,能得吾家阿洛這般人間國色為妻,子恒當夫複何求!”衛疇笑眯眯地看著我道。
衛璜的確聰慧不凡,年方五歲時,其智意所及,便有若成人之智。時江左孫周嘗致巨象,衛疇欲知其斤重,訪之群下,鹹莫能出其理。衛璜曰:“置象於船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複稱他物,則象重可知也。”
這一層我在路上亦早已想到。隻是仍感覺有些不成思議,便是他當真把程熙殺了,有嫂嫂和岩弟在他手中,他又何懼我不嫁他。
“阿洛向來當知何言當講,何言不當講。老夫本日無妨對汝明言,璜兒資質不凡,吾屬意已久,可堪大任,若無不測,待他加冠之日,吾便會立他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