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為何會夢到那小我?還夢到他搶走程熙手中的合巹酒?莫非在我內心,始終是不肯嫁給程熙,盼著能有人來阻了我和程熙的這場姻緣。
冇了糧草,即使衛疇另有兵馬七八萬,也難抵擋董焯的二十萬西涼兵馬。因衛疇與程劭亦有同窗之誼,隻得修書一封,向坐擁翼、幽、青、並四州之地的程家借糧。
他扶我到榻邊坐下,用心道:“怎的冇睡好,但是想著今晚你我洞房花燭,鎮靜的難以入眠不成?”
見他說著說著,便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低頭親我,我忙提示他道:“合巹酒還未喝。”一邊起家往放著匏瓜的喜案走去。
他將我六脈一一號過,所說的和淳於先生的相差無幾。
他忙跟了過來,合法我二人各執半邊匏瓜,要飲這合巹酒時,俄然門外響起一個焦心的傳報聲:“報――!主公,大事不好主公,城門失守,被那衛軍攻出去了!”
“阿洛,你可知,我求了父親整整一天,才說動他答允借糧給衛家,隻求那衛疇能將你許嫁於我。”
而我同他的婚姻之約、兩姓之好,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婚罷了。
他忽又再次概歎道:“我竟不敢信賴這是真的,竟終能得償所願,阿洛,你終究如果我的了……”
十四歲那年,我對他一見鐘情,但是在貳內心,卻視我如敝屐,連草介都不如。他是那樣的仇恨於我,又怎會如夢中那樣,將我從程熙身邊搶走呢?
那似是我昨晚做的一個惡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但是當我醒過來時,卻全然記不得在夢裡都夢到了些甚麼,但是夢裡那種感受,那種令人堵塞而絕望的感受,卻如何也揮之不去,繚繞心頭。
是以,我在程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程家終究答允了借糧,但卻不要他衛疇的長女,而是指名要我甄弗做他程家的新婦。
程熙乃至,當衛疇派他的侄子夏候尚領五萬衛軍兵臨城下時,仍對峙不肯休棄於我,反要同我補行那日未完的昏禮,共飲合巹之酒,而後做真正的伉儷。
我看著匏瓜中微微閒逛的碧色酒液,不覺喃喃道:“我也有些不敢信賴這是真的,但是又感覺這統統都似曾瞭解,彷彿在那裡見過似的。”
不想才過了一年,被衛疇和程熙聯手趕出長安的逆臣董焯,趁衛疇南下征討淮南嚴術和荊州劉玄時,領西涼二十萬兵馬,偷襲厥火線,連破衛疇治下兗州十餘城,將府庫存糧儘皆焚燬殆儘。
建興十八年,我十四歲那年,洛城為黑山賊所陷,長兄為守城力戰而死,幸賴其部將及城中百姓搏命相護,才保我甄家老弱婦孺逃得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