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理了理衣領,指尖悄悄掠過咽喉處。下一刻,衛恒那雙大手便會扼住我的脖子了。
“我不過是因紅妝在身, 從中午起,便一向未進過飲食,有些頭暈罷了, 待過幾日, 再請醫官來診脈也不遲。”
這合巹酒現在在我眼中如同毒酒普通。
那青衣女婢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紀,口舌卻極是利落,“想必公子也聽出來了,這兩個婢女,一個是金鄉郡主的貼身侍女,另一個則是六公子書房服侍筆墨的女婢。”
那三具屍身一大兩小,大的阿誰,想來就是替我擋劍,哭著求他不要殺我的琮兒,而另兩個小的,隻怕還未出世,尚在我腹中,就已然……
金鄉郡主和衛玟身邊的婢女是否那樣亂髮群情,我不曉得,但這老婢厥後所說,甚麼我主動求金鄉郡主和何氏對我麵授機宜並欣然伸謝,卻滿是信口開河的歪曲。
溫媼看著她的背影,又轉而看向我和衛恒,似是想說甚麼,卻欲言又止,躬身行了個禮,快步追著衛華而去。
“這是子恒的家事,就不勞長姊操心了。既然這老婢耳朵這般有效,待在府中,實在是屈才了,長姊無妨將她帶到宮中去灑掃宮院,隻怕能替長姊偷聽到更多隱密。畢竟長姊現在的疆場在宮中,而非我衛府。”
一母同胞之親,衛華天然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柳眉微豎,惱道:“大禮還未成,你就開端保護她。莫非子恒你也被這婢子的美色所迷?”
實在她大可不必自降身份,用這等下作手腕來誹謗於我,無需她添油加醋,我在衛恒內心早已永無翻身之日。
我心境龐大地看了衛恒一眼,宿世彷彿也有如許一幕,衛華在我新婚之夜前來道賀,毫不顧忌地出言熱誠於我,而衛恒……他是否一如現在如許暗中保護於我?我卻一想不起來。
衛華亦定定地看著衛恒,氣憤之色漸褪,更多的倒是絕望。
我再也冇法沉著,嘲笑道:“對我好?他日將軍大可――”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會待我好的!”
“我方纔頭暈,想是將那匏瓜中的酒儘數灑了, 此舉非常不祥, 或許……”
許是曾經經曆過一次,當這盆臟水再潑到我身上時,我竟冇有多少氣憤,一臉安靜地看向衛恒。
“你――”衛華氣得指著他鼻尖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衛華連說三個好字,“這就是我一手帶大的親弟弟。”裙裾一甩,憤然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