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至貴之人,莫過於陛下,還請陛下萬勿推拒!”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漪蘭苑,麵上強作一臉安靜。
童盛奉衣帶詔要除了衛疇是真,但多數不是用這類體例。畢竟,如果一杯毒酒就能滅了衛氏一族的權勢,那天子等人也未免想得太簡樸了。
何後無子,仗著何家勢大,等姑母產下劉燮後,在她的湯藥中下毒,將她毒死,把劉燮抱為己子。是以,即便父親曾在京都為官多年,但我們甄家和時為皇子的劉燮卻從無半點來往。
衛璜是姨母給衛疇生的小兒子,因資質聰慧,在諸子中最得他心疼。想不到他在朝中繁忙了一天,竟另有閒情逸誌陪小兒玩耍?
衛疇此次班師回朝,天子特命國戚車騎將軍童盛――現在最受天子寵嬖的童朱紫之父,親往郊野驅逐衛疇,並敬上天子親賜的禦酒一杯,以饗衛疇之功。
“臣鄙人,願以長女獻於陛下,以奉巾櫛,服從陛下襬布,替臣略儘忠君之心,還祈陛下恩準!”
那天,衛疇直到晚間方纔回府。岩弟返來,不開口的跟我們誇他的司空姨父。
我正想得入迷,忽覺似有一道目光掃過。昂首看去,斜劈麵的衛恒目不斜視、正襟端坐。我心中苦笑,他厭憎我還來不及,又怎會多看我一眼?
對待天子,他一時驕貴霸道,一時又恭敬非常。
雍天子劉燮天然不肯承認他曾給過童盛甚麼衣帶詔,衛疇是保他大雍皇室的大功臣,他如何會命人用毒酒去害了他呢。
此等奸大誌性,那個能及?
人證、物證,樣樣俱全,看著佩刀上殿、殺氣騰騰的衛家父子,天子嚇得從龍椅上跌了下來。
衛疇隻嘲笑著答了一句,“陛下欲留此逆種與母報仇乎?”便命人將童朱紫用三尺白綾活活勒死。
聽到這裡,我不覺心中發寒。父親說的冇錯,衛疇的確是亂世之奸雄,他前腳帶兵入宮,逼死天子寵妃,滅了童氏滿門,後腳回府,還能一派落拓地陪著季子嘻笑玩鬨。
這些都是衛璜來找岩弟玩時,我偶然入耳到的,我問他阿誰女人是誰,衛璜點頭說他也是偶然入耳衛恒部下的兩個幕僚提及的,那兩人見他來了,就再不肯往下說了,任他如何問,都隻說不知。
是雍天子劉燮,正遠遠凝睇著我。可他看我做甚?莫非――他認出了我這個表妹?
衛疇哈哈一笑,“這既是小女的不幸,亦是她的幸事。接連許了兩次婚事,接連做了兩次望門寡。臣為此特地請了許都最馳名的相士元呂,說是此女因命格貴重,故爾凡夫俗子無福消受,須當配一至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