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測度間,商慈的目光落在牆邊案台上的一麵銅鏡上,她倉猝翻身下床,連鞋都未穿,直接赤著腳大步走到案台前,一把拿過銅鏡。
巽方從袖中取出一隻刻滿卜辭的黃褐色龜甲,正欲算上一卦,卜問一下凶吉時,隻見那龜甲邊沿竟平空呈現了一道藐小的裂紋,巽方當即眸色一沉,昂首去看墓頂,隻見石板接縫處零散有土灰掉落,他的耳朵動了動,如墨的瞳孔快速放大。
盜墓不是他師兄妹的本行,但偶然間發明這麼一處寶地,固然茬子很硬,他們也幸運地想要咬一咬。為此,他們也做足了前期籌辦。
“醒了?”男人聽到動靜,偏過甚,皺眉問了一句。
身材不竭下墜、下墜,驀地間回魂,四肢有了實感,商慈緩緩展開眼睛。
他們躲過了弩-箭滾石、各種明槍暗箭的構造,乃至破了令無數盜墓者談之色變的流沙陣,鄰近最後關頭卻還是功虧一簣,誰又能想到那裕王斷交如此,甘願墓穴塌掉也不讓盜墓者們順走一分一毫。
“你怕了?”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欣然直立,苗條的眉峰微挑。
龜甲無端開裂是為大凶,零散掉下的灰土,頭頂上方的異響,各種跡象都是這座墓穴即將塌方的征象。
蕭懷崇本就等了她半天,見她醒了,不但疏忽本身的問話,跑來照了半天的鏡子,又發了半天的呆,連掃都未曾掃他一眼,全然當他這個大活人不存在,他如何不氣?
做他們這一行,首要銘記於心的便是天道法則,凡事有因有果,有借有還,在天道麵前,永久討不了這便宜二字,如果為活人消災除煞還好說,可她已經是一腳邁進陰司裡的人了,就這麼生生地給拽了返來。師兄這般為她逆天改命,這此中所要接受的因果,商慈不敢去想。
月紅色的輕紗幔帳,燃著艾草的三足獸紋香爐,素雅的各種竹編裝潢,以及床榻邊坐著的阿誰衣衫半解,暴露半塊赤-裸胸膛的男人。
這時手腕俄然被人攥住,商慈回過甚,瞥見一張啞忍著肝火和欲-火的臉。
心臟咚咚急跳著,商慈深吸一口氣,儘力平複,現在說甚麼也晚了,還是先搞明白現下的狀況罷。
固然商慈私覺著本身臨時也算個美人,但這張美到冷傲、很有幾分禍國相的,絕對不是她的臉!
她從未想過,飄懸在半空中,是如此奇妙的感受。
商慈彷彿曉得他要做甚麼了,這是北鬥七星續命陣,他要為本身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