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我醉了。”火堆前的蘭陵王冇有否定，唇角微微揚起一個有些苦楚的淺笑，“當了半輩子的將軍。喝了半輩子的酒，酒量卻仍然這麼差。”

“天氣剛暗，你感覺你能昏多久？”

馮小憐感覺他真有一個當墨客的潛質，明白他在擔憂甚麼，卻又好似甚麼都不睬解，酒勁上頭之下，便也不再謹言慎行，嘟囔著道，“你莫非是感覺本身會如斛律大將軍普通暗澹結束麼？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陛下再如何多疑，也不會再次自毀棟梁的。”

“終究來了……”馮小憐一向提示吊膽的心終究放了下來，放鬆地靠在身後的樹乾上，然後斜睨了一眼高長恭，道，“固然一向不喜好你，但我們這也算磨難之交了，你剛纔的話我就當全都冇聽過。”

馮小憐皺了皺眉，有些吃力地想撐起家子，但是剛一轉動，腰間便傳來狠惡的痛苦，而這股痛苦彷彿也翻開了感官的閥門，腳踝、手掌、手腕、後背……滿身高低都在號令著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疼得眼淚汪汪。

曉得本身再如何急也急不來，馮小憐終究有些倦怠地閉了閉眼。

“錯了。我雖一向都帶著酒，平時卻不喝。”高長恭放下酒囊，抹了抹唇邊酒液，“我隻在三種環境下喝酒，一是打了敗仗，二是碰到知己。”

“三是同袍戰死，以祭亡靈。”高長恭看著麵前的火堆，火焰在他的瞳孔中騰躍成了一簇小小的火苗，但是他的神采冇有甚麼哀傷或悵惘，隻是一如平常。

馮小憐一怔，不曉得他的企圖，“最好的結局，當然是平生安然喜樂，然後在睡夢中毫無病痛地壽終正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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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甚麼了麼？”高長恭淺笑地看著她。

“風俗？”高長恭微微挑眉。

酒一下肚，她渾渾噩噩直欲昏睡的腦袋彷彿也一下子復甦了，熱流順著血脈在身軀中流淌，一絲絲的麻痹感讓渾身高低的痛苦彷彿也減弱了很多，她又是灌下一大口，雙頰微紅，隻感覺後勁實足，令她腦袋一刹時便有些眩暈，卻還是忍不住讚道，“好酒。”

高長恭趕緊扶住她，“再動，落下病根可彆怨我。”

馮小憐微微展開眼，縮在他帶有體溫的袍子裡隻暴露一個小小的腦袋，看著麵前漂亮的男人，輕哼一聲，“彆開打趣了，深山老林裡狼和老虎之類的必定少不了，並且，跟你如許的傢夥在一起的確比狼虎還要讓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