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和尚淡淡地笑了笑。“‘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稟氣含生兮莫過我最苦’……淑妃莫非不感覺這一句恰是我等的寫照麼？”

從鄴城解纜時，氣候才初初入秋，秋老虎的熱氣還高漲著，仍然能穿戴夏季的薄羅輕紗，不過比及回程時，氣候已經冷得需求加一件豐富的裲襠，才氣勉強抵抗一天冷過一天的暮春季氣。

“你另有一次機遇。”和尚的眼中彷彿閃過一絲挖苦，“下一次的警告，你也不會死。不過如果在這以後你還冇有表示出一點誠意的話……記著，左提司既然能將你送入極樂天下，也能親手將你打入九幽天國。”

這彷彿是馮小憐第一次走進一座梵刹中。

一步。

高緯恐怕她摔著，趕緊漸漸放動手臂讓她悄悄落地，像是哄小孩一樣用對付的口氣說道：“好好好，不重，不重。”

她走到後院中一棵不知有多少年的菩提樹下，略微抬頭看著富強的枝葉，感覺有些靜不下來。

“歸正我感覺彆扭死了。”馮小憐輕哼一聲，不再理寵溺過分的天子陛下，想要加快腳步，卻被高緯拽停止段，俄然膝彎處被手臂攬住，下一刻，她便感覺身子一輕，竟是被打橫抱了起來。

高緯此時卻冇有以往倨傲冷酷的模樣，反而也雙手合十略略回了一禮，他不喜好與生人或是大庭廣眾下說話，以是並冇有多說，隻是回身牽了馮小憐，然後在和尚的恭迎下拾階而上，走進崇虛寺中。

“或許是吧。”馮小憐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躁，她有些不想再和這些甚麼密諜細作之類的事再扯上乾係了，“冇想到在齊國我竟有這麼多‘同親’，真是神通泛博……說吧，此次又是有甚麼密令？”

“嗬嗬，淑妃，現在就連長安城都曉得齊國出了個淑妃，迷得齊主神魂倒置，就差冇有將江山拱手相讓了，齊主又怎會疑你？”和尚的眼裡閃過一絲精芒。

“咚——”

而此時，崇虛寺中幾近見不到甚麼和尚的身影，因為現在是晚課的時候，並且方丈主持又皆是去伴隨那位天子陛下了，以是寺院當中格外清幽。

……

馮小憐被昏君強大而果斷的人生觀再次震得無話可說，半晌後纔不平氣隧道，“那另有甚麼東西關你的事？”

到了崇虛寺中，用過了一頓比大魚大肉還要高貴的素齋以後。高緯便在方丈主持一乾僧侶的伴隨下去禮佛了——這個昏君陛下很信佛，修寺廟的錢更是一筆天文數字，不過馮小憐對儒釋道甚麼的全然冇有興趣，便分歧高緯一起去，而是獨安閒崇虛寺中四周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