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姬。”
“多謝左皇後!”腦門上早已盜汗直冒的司織如蒙大赦地連連躬身,一旁看著的馮小憐一點也不想多待,不過生硬地分開不免會獲咎了穆黃花——她實在是有些怵這類綿裡藏針的女人的,以是隻好耐下心來隨便扳話幾句,“姊姊也來挑料子裁冬衣?”
暮秋的鄴城皇宮,枯葉落了一地,說是暮秋,實在已經是立冬的骨氣了,寒意透過裲襠能鑽進肺腑裡去,隻不過明顯這個夏季來得彷彿有些倉促,讓人總感覺冇有籌辦好驅逐酷寒的到來。
馮小憐的耐煩並不差,以是持續用那副荏弱的嘴臉陪著這個老婦人兜圈子,相互吹噓過後,便是一些諸如氣候或是服飾之類毫無營養的話題,穆黃花在一旁也恰到好處地接上幾句,卻就是冇有進入正題。
以是說,宮鬥甚麼的最討厭了。
……看來,這個野心勃勃的老婦人想讓穆黃花把封號前的阿誰“左”字去掉了?
“好嘞。”司織趕緊命宮女上前包起來。待會兒一併送至隆基堂去,然後持續大力吹噓起來,“淑妃的目光倒是新奇。宮中嬪妃總喜濃豔的石榴紅或是紫檀色,唯有這般方能襯其膚白,不過淑妃本生便膚白如雪,配上月紅色的衣裳,真當是如仙子下凡般了。這鳳凰的絞纈寄意也最是吉利不過,奴看這宮中大略也隻要淑妃能穿得了……”
與此同時,官方“妖妃馮小憐”的名聲也甚囂塵上,天子陛下在仙都苑建了闤闠命宦者來假扮窮戶之事不知如何鼓吹開——官方把這個闤闠稱為“貧兒村”,當然是用一種諷刺的口氣,不過馮小憐對此一貫是不覺得意的,她隻是整天和高緯膩在一起,操琴或是閒談或是隻是伴隨,不像是在勾心鬥角爭寵獻媚的深宮當中,格外平平,也是以格外誇姣貴重。
“這是剛入貢的宮綢。色彩最是鮮豔不過,本年的絞纈絹染得極好,您瞧,這是蒲桃紋錦,那是大茱萸錦和鳳凰朱雀錦,青綈、白綈、紫綈或蜀綈都在那兒……”
她仍然還是喜好素淨的色彩。
……
……
當然,不管是陸令萱還是胡太後,馮小憐都冇有甚麼較著的方向,更不想去摻雜進這灘渾水裡,當即便道,“倒也未曾,不過我平經常伴陛下襬布,怕是冇甚麼時候在後宮常常走動。”
穆黃花笑了笑,道,“是為了裁冬衣,卻不是為了我自個兒,這些料子都是我為阿母挑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有陛下的寵嬖了,你們誰愛爭誰爭去,和我冇乾係。陸令萱和穆黃花天然是完整聽明白了,穆黃花眸光一沉,正想說甚麼,陸令萱卻擺了擺手,“如此,也罷了。我也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