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不是柔華禦女麼?怎個獨安閒這兒吹風呢?”身後傳來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莫非是方纔獻藝不成反出醜,想不開了麼?”
但是,題目就是,她和馮小憐的經曆,太像了……
高緯的目光緊緊望著回到末次席位的馮小憐,隻是那坐次離他實在太悠遠,隔了無數美人的雲鬢,悠遠得隻能看到她悄悄坐在原位的一個側影……
純熟而動聽的琵琶聲中,曹婉如極其委宛飄忽的歌聲響起,端的叫是如繃在一根細弦上,氣若遊絲中卻又千迴百轉,餘聲微顫,如愁腸百結,已是登堂入室的真正吳聲唱法了,明顯不是之前獻藝的嬪妃那些平時自娛自樂的琴藝歌聲所能對比的。
濕透了的衣裳貼在身上,固然是酷夏如許不會冷隻會風涼,但馮小憐感受仍然非常糟糕……弄成現在這模樣,到底該怪誰呢?
馮小憐這時纔想起了入宮時,喬幽讓她背的後宮成品的質料――曹婉如入宮前,其父就是一名伶人,她另有個姐姐,兩人俱是天生麗質,學起琵琶歌舞更是資質過人,因而這對姐妹花便一同進了宮,隻是她那姐姐脾氣坦直,性子呆板了些,很快便在一次次看不見的比武當中敗退,被攆出宮去,而她,卻一向八麵小巧,滿麵淺笑,她自官方寒微出身,更是能比那些官家出身的更能放得開,在高緯麵前風情萬種、解語花也似,又與前朝的爭權奪利無關,便一舉擢升了昭儀,可謂是一步登天。
……
臨水的菱花水榭徹夜端的是燭火喧天的不夜天,萬千燈火落在碧水河邊,倒影成連綴閃動的浮動光芒,夜色般深沉的水麵被敞亮的投影映得分外誘人,與水榭當中那實在的燈火交相輝映,一片夢幻繁華。
但是埋冇在繁華之下的,是暗潮流湧的詭秘和算計。
《七日夜女歌》的琵琶聲和歌聲在一片讚歎聲中結束了,並不全然隻是恭維。而是這位出身敝宅的曹昭儀的歌藝公然卓絕。
公然是背景硬的,馮小憐不欲多爭,繞開那幾個宮女的禁止便要步下台階,冇想到那女子竟伸手一把推了過來,“不告而彆,如此無禮之人,還不給你一點經驗!”
“三春怨離泣,九秋欣期歌。駕鸞行日時,月明濟長河……”
高高在上的君王跟從者馮小憐黯然拜彆的身影,有些冇回過神,隻是下認識皺起了眉頭,還冇說甚麼,一旁的宦者早就將他這時的不悅神采瞭解成了絕望,趕緊讓下一個獻藝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