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緯皺起了眉,“熱烈?宮中常常停止宴席,不敷熱烈麼?”
但是,對於高緯的這番話,她卻隻要深徹的哀思。
實在說完那句話,馮小憐便非常悔怨,之前斛律光才說了後宮不得乾政,她在這裡起甚麼勁?以他如許多疑的脾氣,恐怕會被曲解吧……
高緯卻不再看她一眼,曹婉如心中一涼,再也顧不得甚麼麵子尊卑,趕緊挪動膝蓋,朝著馮小憐深深拜了下去,聲淚俱下道,“淑妃,求您饒了妾這一回吧……妾再也不敢了……妾是被豬油蒙了心,這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求求您饒了妾這一回!妾甘為淑妃做牛做馬,毫無牢騷!嗚嗚嗚嗚……”
……
“你、你……”曹婉如看著麵前神采無辜的馮小憐,昔日長袖善舞的她此時已經說不全話,心中好似涼水兜頭澆下,兩耳轟鳴,心如刀紮周身是得得得戰,心中隻要一個動機:她怎會來?她怎會來?!
高緯看著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那日七夕節上,你將要彈奏胡琵琶便斷了弦,你可知是如何回事?”
隻是因為簫聲過分幽咽,他的身姿在煙雨中,有著說不出的寥寂。
簫聲傳來從一處臨水的迴廊傳來,池子裡的殘荷悄悄浮在水麵上,而打在水麵上的雨滴,彷彿一枚枚尖細的繡針,就如許連成了線,籠成了淡淡的水墨煙氣,六合間都滿盈著清冷的香氣。
曹婉如愣了一愣。半晌後終究反應過來此中涵義,一顆芳心立時狠惡跳動起來。一時幾近呼吸不能,欣喜欲狂,心中將近昏迷疇昔似的衝動號令著:公然陛下是顧恤我!陛下來看我了!陛下公然冇忘了我!
馮小憐有些無措,不曉得該說甚麼來挽救,也不曉得該做甚麼。
曹婉如的哭聲一噎,淚水淌在臉上,將妝容沖刷得一塌胡塗,狼狽非常,半晌後,她收回一聲如同杜鵑啼血般的淒厲喊聲,“……陛下!”
馮小憐瞭然一笑,提起有些被打濕的裙裾,朝著簫聲傳來處走去。
高緯略微一怔,然後沉默不語。
高緯回過甚,放下玉簫,朝她淡淡道,“冇有。”
“哄人。”馮小憐在他麵前永久不消埋冇本身直來直往的脾氣,“你明顯活力了,並且你隻要表情不好時。纔會一小我吹簫。”
曹婉如這時終究反應了過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神采慘白如紙,梨花帶雨地抽泣道,“陛下,陛下……妾罪該萬死……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