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固然早就曉得斛律光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是看著那斷成兩截的桌子,想起百戰百勝的落雕都督,齊*神的神話,這才曉得毫不是幸運得來的,隻是他也一時被這股氣勢震懾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坐在原地。
這是老將軍的傍晚。
幕僚俄然感覺摸不準斛律光的態度,“都督,密奏已至陛下禦前,這自辯的摺子……”
斛律光放下筆,沉聲道,“如何了?”
夢迴吹角連營。
“也不至如此吧?”幕僚勸道,“後宮中一個女子罷了,又能翻得了甚麼天?君上雖不睬朝政。卻也不是等閒能矇騙了的庸人,斷不會是以而就義了江山。都督未免危言聳聽。”
斛律光將劍出鞘,寒光冷冷的寶劍為他帶來奇特的平靜和力量。眼中如同魘著了的焦心之色垂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鋼鐵般的果斷和果斷,他冷冷吐出一句話:“入宮!”
家仆傻傻問道,“郎主,拿朝服何為啊?”
方纔混亂中,從破裂桌案下找到那張信箋的幕僚終究看完了信中內容,厲聲道,“都督,去不得啊!都督莫非忘了,這是鄴城,不是疆場!不是稱心恩仇的處所!若要逞一時之快,必會殃及子孫、遺禍無窮啊!”
斛律光卻不接,隻是冷冷道,“念。”
他再次坐到桌案前,磨墨,提筆。
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對於一個兵馬半生的將軍而言,死於轟轟烈烈的戰役中,纔是最好的歸宿。但是斛律光曉得,本身恐怕是冇有這個機遇了……
幕僚的神采非常凝重,將手中奏報遞上,“丞相府佐封士讓密啟!”
但是隻看了一眼,他腦中便“轟”地一聲炸響,像是看到了甚麼字字驚怖的東西,渾身生硬著如同冰凍,唯有一對眼眸由上至下地看完了全文,然後喉間俄然收回“咯咯”的怪聲,麵色一陣青一陣紅,看起來好不駭人,好半晌,才如同醒過了神般,滿身猛地一震。
幕僚一咬牙,眼中閃現出一絲狠色,“都督,為今之計,隻要……”
“都督?”幕僚第一次被斛律光如此可駭的神情所嚇壞了,謹慎地問道。
……
昨夜的斛律大將軍也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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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劍……劍在哪啊?”家仆也慌了手腳,慌亂地反覆著,然後一個家仆俄然想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房,從庫房裡取來一把塵封了的寶劍,手忙腳亂地捧上來,“郎主,是不是這把?”
斛律光掃過那信封上的名字,目光一凝,但是用裁紙小刀將信封上的火漆利落地劃開。取出此中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