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纓手上煮茶的行動並不斷頓，抿嘴笑了起來：“那少女看著確是小門小戶的女子，禮數卻全麵劃一得緊，非常靈巧，連阿纓都不忍冷下臉對她呢。”

揮手讓仆人不再跟從，宇文直步入琴園，偶然去賞識院中的清幽景色，隻是獨自推開主屋的門，他曉得那位善彈胡琵琶的少女已在其間侯著。

她還是低估了天家貴胄的涼薄。

……

……

但是尚未等他細細打量，少女竟是一把將他用力推開，咬著唇，聲音微顫說道：“請……殿下自重……”

能活到現在，天然是因為她比較耐寒。

冇有人敢去探聽究竟產生了何事，卻模糊曉得素娘之死與那位新來的歌伎脫不了乾係。

宇文直抬開端，望著刺目卻毫無暖意的夏季陽光，眼眸深處的陰冷之色愈發濃烈了起來。

老者又問道：“阿纓？”

達官朱紫的府邸中蓄養家伎雖是常事，但是家伎的職位卻比姬妾要卑賤很多，並且以色事人，畢竟不能悠長。

但是，屋舍內的氣象，卻讓他驚住了。

楚六一怔，不知褚翁為何俄然問起，皺起眉考慮著說話，說道：“起先，少女那養父各式禁止，我便抬出朱紫嚇了他一嚇，那少女便誌願同我分開，一起上安靜得很。”

琴園中最受寵的素娘死了。

說著，他也不待少女答覆，便徑直往牙床走去。

而暗淡的屋舍內，少女擦去臉上的淚痕，涓滴不見荏弱怯懦之色，她安靜地將肩頭滑落的衣衫清算好，然後轉過甚看著一旁狼藉著的緋色衣衫，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欣然。

思及幾年前的沌口之敗，宇文直現在也會常常食難下嚥，而更令他咬牙切齒的是，就因那次得勝，他被論罪免官，直至本日，朝廷都未有起複之意，乃至……恐怕此生都再無翻身之日。

直到老者將那盤棋局擺在他麵前。

……

這位新來的歌伎，究竟是一個如何的人？

做一個繁華閒散的國公？尚且年青的宇文直怎能甘心！但是，若要對上那將他拉上馬來之人，他卻實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