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營地中親信地處的帥帳,倒是一片歌舞昇平,酒香四溢。
饒是宇文直以心機深沉著稱,但是在如此凶惡的環境之下,心中也不免有了一絲不安,他滿腹苦衷穿太長樂宮的天井,正欲拜彆時,卻俄然看到一旁的花圃間,一抹水藍色的裙角如同影子般一閃而過。
烏雲壓得愈發低了些,沉沉地彷彿要將這座帥帳壓垮普通,僵坐在席間的將領們心中更是積鬱,看著與幾個宇文護的親信自顧自喝酒作樂的宇文會,氣憤著,無助著,不甘著,難安著。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士惶急地走進了帳中,向著宇文會小聲稟報著甚麼。
宇文護聽聞太後此言,心中更是大定,深知這位太後有些惴惴不安,這是忙著想為這些光陰宇文邕的行動擺脫,正色道:“太後談笑了,天下嫡親,不過兄弟。兄弟之間豈能自構嫌隙?若使陛下親覽萬機,威加四海,臣死之日,猶生之年。但恐除臣以後,倒教奸人得逞,反而倒黴於社稷危亡。臣勤勤奮懇,但求不負太祖之托,保大周之國運耳。願陛下莫要為讒人之口所惑。”
他們心中都窩著一團火,不知何時將要燃燒,將要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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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甚麼禮,莫非和阿母還生分了不成?”叱奴太後看著殿前的宇文直,眼中儘是心疼之色,笑道,“六郎本日怎地想起來這長樂宮了?”
宇文會狠狠將手中的酒盞摔碎在地上,顫抖著吼怒道:“清君側?他們敢?!”
長安城城郊十裡外,營帳連綴。
長樂宮的含仁殿一貫是燈火敞亮,七寶燈樹上的巨燭燃燒著,卻愈發烘托出周遭暮氣沉沉的陰霾晦澀。
叱奴太後心中一冷,她是曉得本身這兩個兒子締盟一事的,隻是以她看來晉公手握兵權實在是無人可撼,以是見宇文直此時前來,大略是來讓她一同互助,頓時神采有些冷酷道:“如果那些朝堂之事,便也不要同我這老婆子說了,你阿母老了,已經老胡塗了。”
宇文邕站在宇文護的身後,把玩動手中的玉笏板,陰暗不定的光芒映照在他棱角清楚的臉上,如同刀鋒。
這世上終不是統統人都是趨炎附勢之輩,特彆是在這些跟隨太祖頓時打天下的軍中舊部的眼中,晉公宇文護剛開端便是一個跳梁小醜般的人物,一時風頭正勁罷了,隻是就如許看笑話般的不知不覺中,小醜竟然將試圖搶回戲的配角一個一個地給宰了……宰了便也罷了,接下來幾年由他主持的兩次出兵齊國,邙山之戰,兵敗!汾北之戰,還是兵敗!大周撤兵放棄汾北一地,宜陽城下,齊人取建安等四戍,捕虜千餘人而還!此等敗績,對於這些軍中大將而言,真真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