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生輕聲沉吟。
誰敢!
檀生看了眼信昌侯,目光落在昭德帝身上。
定京皇城,青雲台中。
因無詔不得進京,北疆軍仍候在冀北大營,這已是北疆軍滯留冀北大營的第二十五日,隨軍照顧的糧餉早已在從北疆長途跋涉而來的途中耗損殆儘,近千名流兵在金吾衛冀北營中安營紮寨,出入如若至無人之境――換句話說,這群北疆來的兵油子吃金吾衛的乾糧、喝金吾衛的烈酒、連他孃的北疆來的馬都擠兌金吾衛的馬,馬廄裡的原住民硬生生被餓得馬臉都尖了。
檀生昂首,麵色凝重,“貧道自上回在青雲台中擯除邪物後,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青雲台位居皇城坐北朝南之勢,且依山傍水,又因青雲台下天然八卦陣,平常邪物是不得近皇上身側的。”檀生頓了一頓,“可這邪物膠葛皇上,不依不饒,貧道便日日占卜,終究算出此物乃皇城原生原脈,天然不驚駭青雲台寶風寶水,原脈養原身,此物在皇城中耐久受滋養進補,現在修為大漲,竟也能近皇上金胎下凡之貴體了。”
信昌侯嘴角一提,將翻開的摺子隨便放在桌上,看向檀生,“昔日,龔國師一萬個不好,也不會在皇上批閱奏摺的時候私行突入。”信昌侯再一笑,話鋒一轉,“不過想來,合真道長也不是冒莽撞失之輩,本日必是有急事大事吧?”
許是檀生給出的那串菩提子起了感化,或許是本身想通了,昭德帝昏睡了六七今後,風寒好了,精力頭也起來了,惡夢也不做了,天然也臨時忘懷“修哥兒”給他帶來的驚駭了。
昭德帝蹙眉伸頭去看那銅錢子,問,“道長,此為何意?”
故而時不時就有北疆軍勾肩搭背後呈現在冀州集市上,一無坑蒙誘騙、二無強取豪奪、三無欺行霸市,倒是想要甚麼就用錢買,客客氣氣對百姓,饒是如此,百姓們還是怕得顫栗――這群北邊來的一個一個壯得跟頭牛似的,有的披著狼皮襖子,有點捆著熊皮腰帶,靠近聞,還能聞出濃烈腥臭的血腥味,誰不怕呀?
冀北高山颳風霜,這雪來得比定都城更猛一些。
昭德帝信誰,就儘力保護誰;恨誰,就讓他下地府。
兩輩子了,檀生這才曉得信昌侯的字是,玉泉。
北疆軍冇法入京,冀州大營承擔了這群兵油子大部分的耗損,可誰也冇法兒將這群五大三粗的壯漢困在大營裡不是?‘’
好一個原脈養原身!
哼!
似懂非懂。
一旦冀北因北疆軍而亂,就是把刀把子遞到了信昌侯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