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生得眉眼淩厲,行動也彪悍,拿個竹杖站在宅院門口,照準了便朝段雲瑾身上打下去,口中罵道:“爾是何人,來此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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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想想,又發問:“殷衡那邊如何樣了?”
從延康坊的殷府到安國寺東的十六宅,到傍晚門路清除,紅綢鋪地,淮陽王便由儐相伴跟著,鮮衣怒馬地踏過這大半個長安城的門路,去女方家裡驅逐新婦。其他幾位道賀看熱烈的親王郡王跟在背麵,當段雲琅下車時,便正見到女方的親戚在“下婿”。
彆的,就隻是戶部的殷衡已休了好久的假,道是腿折了,至於如何折的,無人曉得。
世人有一刹的寂靜,而後,鬨然叫起好來。
“夫人返來了!”有人在外報聞。
一支曲子,幾個調子罷了,如何能承載得起這麼深的痛苦?這吹奏的人究竟是誰,究竟有多少難言的痛苦舊事?
不,那約莫不是笛。隻是幾個簡樸的反覆的曲調,自那亮著燈的窗內飄散出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和順款款。這清楚不是甚麼樂中聖手,曲調的斷裂也表白那民氣不在焉,可段雲琅聽得卻要入了迷,隻覺……隻覺這曲子,幾近要將貳心底裡,最哀痛的事情,都淘挖出來了。
張氏急倉促地排闥走了出去,走到桌邊,拿起那隔夜的殘茶看也不看便嚥了下去。
殷衡漸漸地轉過身來,看她一眼,一聲嘲笑,“我本身都要賣了mm才保住,那裡還管得了張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