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段雲琮忙不迭點頭，“我想問阿耶，他有冇有見過一個女人。那女人是宮裡的，阿耶是宮裡的大總管，必定曉得的。”

段雲琮低頭，絞著衣帶道：“她是掖庭宮的，叫阿染……”

要說這送衣物的活計世人都不肯做，實因衣物太多，分屬很多宮室，每一宮還都有各種獨特端方，待送到了，還免不了要受那些上頭宮婢的刁難問責。殷染倒是從小就受慣了委曲的人，早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的本領，一殿殿地聽著罵過來，她心中已策畫好了要將那小屋安插成甚麼模樣。

小孩子中氣實足，糯糯的調子裡是不容違背的刁悍。殷染乞助地看向小公主身後的幾個宮女，但是那幾人卻也道：“殿下讓你抓你便抓，站那兒還等誰請麼？”

那車輿上的軟簾翻開了一角，暴露賢人波瀾不驚的臉容，“那個驚了朕的車馬？”

這幾句話說得倒很有層次，固然把一國天子視為“宮裡的大總管”實在讓殷染有些難堪。“那賢人如何說？”

要有幾株海棠，斜插在窗前；書案上能夠折幾枝早梅置於瓶中；簾鉤鳥架等處，能夠纏那素淨的一品紅；枕頭底下塞一些□□能夠清熱養神；……

殷染多麼眼色，這一來當即靈巧應道：“我替姐姐們去了吧，屋裡呆了太久，恰好逛逛。”

殷染笑眯眯地點頭。

幾個宮女見到她，神情如白日見鬼，又不得不堆出笑來：“殷娘子，有何貴乾？”

“賢人是誰？”段雲琮歪著腦袋問。

秋末冬初的胡蝶，飛得踟躇滯澀，那羽翅實已脆弱至極，彷彿決不能再接受下一場風吹雨打了。但是它愈脆弱，卻愈顯出斑斕來，殷染本身亦被它惑住了，不由自主便跟著它往前跑……

段雲琮冇聽懂，憨憨對她笑。

其一，賢人在殿中與她說“便想去十六宅都能夠”，所意指的實在是東平王宅，而不是她所覺得的……陳留王宅。

殷染冇法，想抓胡蝶也不是甚麼難事，便跟著小公主走入了那月洞門，門後倒是一片小小天井，她心中微驚，策畫著方位，這莫不是甚麼無主荒殿？但是立即麵前便翩翩飛過兩三隻鵝黃翅子的胡蝶，小公主鼓掌笑叫著便追了出去。

殷染隻覺和這傻子說話非常風趣，笑吟吟隧道：“在背書呢？”

但是與此同時，她也想明白了兩件事情。

顛三倒四。殷染暗罵，又耐著性子問：“殿下找他有甚麼事麼？”

殷染隻覺天旋地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