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有情，妾成心，保重*，莫鬨莫鬨。”

殷染沉默半晌，輕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段雲琅展開眼看著她。

殷染還是側躺著，被他逗得一笑，“我卻聽聞你在河南府橫行霸道，將忠武節度使嗆得不輕呢。”

她側身，少年長髮披垂，衣衫半解，惺忪睡眼迷含混糊地凝著她，反而彷彿牽惹了很多的情義在內裡，驚得她心一跳。她笑起來，斂袖執箸給他夾了一片魚，送到他口邊。他乖乖張口，吃了下去，耍惡棍道：“本來如許好吃，比我還好吃麼？”

隻要這個在掖庭裡陰暗度日的女人，她未曾見過河南府的刀光血影，也未曾見過延英殿的唇槍舌劍，她卻曉得，他很傷害……

“咚，咚。”

他哀哀地叫喊一聲，她抓著他的手臂，稍稍靠近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他不由一笑。

段雲琅立即換了一副奉迎的嘴臉，“哎呀實在早不疼啦，這當初那幾個觀軍容使不是想給我使絆子麼，我的馬半道上摔了一跤，然後就趕上……然後我就摔成如許啦。”

段雲琅點了點頭。鐘北裡原探手入懷欲摸出那張湯餅，現在便漸漸地收回了手。段雲琅起家告彆，殷染也不送，他一走，她便鎖上了門。

她不覺得意，還是笑，“這複生瘡逃不掉了。”

他欲言又止的部分她實已聽聞了，說是陳留王酒醉行夜路，誰知草叢裡牽了絆馬索，而後又有刺客攻襲――那一回，他倒是滿身而退了。

殷染點了點頭，又夾了一點小菜，用手接著餵給他。他發笑：“真把我當小孩子了？”話雖如此說，還是乖乖地吃下了。

段雲琅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鵲兒是本身人，放心。”

他從河南府返來以後，統統人，都在慶祝他旗開得勝，猜忌他功高震主，防備他詭計暗害，湊趣他節節高升……便劉嗣貞、劉垂文，也冇有來體貼過，他所做的是一件多麼傷害的事情。

他頓時不說話了。

“他不是想害我性命。”段雲琅神采微凝，“他是想害你。”

兩下規矩的拍門聲，將相依相偎的兩人驚醒。段雲琅驚奇不定地看了那門一眼，殷染安撫地拍拍他，道：“本身人，放心。”

殷染搖了點頭，過半晌，又搖了點頭。

她拍了拍他，漫不經心腸道：“我也想你的。”

“天然是想你。”他眨了眨眼。

她將頭悄悄靠在了他的肩，傷口如火如荼，很痛，痛得讓她復甦地曉得，這一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