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垂文閉了嘴。
鸚鵡哀哀地看著他,“嘎嘎”地叫。他埋頭給它包紮,醒酒湯放在一邊,已經涼了。劉垂文無可何如地看著自家殿下對一隻鸚鵡濫施美意,目光一轉,瞥見了沈青陵。
沈青陵微微一怔。
劉垂文聲音一沉:“你如何在這裡?”
肉團團看著他踉踉蹌蹌的腳步,沉默。
段雲琅猝然冷醒,桃花眼傷害地眯起,“你說甚麼?”
段雲琅又忙活半天,包紮完了,看著那鸚鵡飛上了房梁,才轉過身,清風朗月地在深夜的窗前一站,聲音平淡:“你方纔說的話,我還記得一些。”
一滴水落在段雲琅臉上。
段雲琅兩眼一閉,酒氣一吐:“胡——扯!”
死一樣的沉默。
也真是隻要小孩子,纔會如許殘暴吧!
它乖乖地團著翅膀縮在桌上,段雲琅細心一看,它的腳爪竟被人削斷了半根。
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相互亂嚷了半天。劉垂文固然對方纔殿下說了“滾”如許粗鄙的字眼而感到不滿,但如許的殿下畢竟纔是普通的殿下,這讓劉垂文感覺終究舒心了很多。因而他湊過來,賠笑道:“殿下,莫不是認錯了吧……”
“嘎嘎!”鸚鵡拍著翅膀叫了兩聲,聲音弱了很多。
“——我是沈尚書的親女兒,我是沈秀士的親mm。”沈青陵潮濕的眼眸裡寒光微綻,“沈家的東西,不知殿下有無興趣?”
沈青陵的手指絞緊了絹帕,曉得成敗皆在此一舉了,她的聲音都在發顫:“婢子不敢圖殿下甚麼,隻求殿下讓婢子常伴擺佈……”
鸚鵡被他嚇得一顫抖,腦袋都埋進了翅膀裡。段雲琅越看越氣,隻覺這怯懦怕事的呆鳥就是殷染的化身,不知所謂、滿口謊話、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分開他——她知不曉得本身剛纔多傷害?如果、如果沈青陵真的……她莫非一點也不在乎?明曉得如許設法極其地風趣無聊,他也當真是越想越惱,伸手便要將那鳥兒的腦袋從翅膀底下□□,好歹被劉垂文攔住了:“殿下,您醒醒酒吧!這不過是一隻學舌的鳥兒罷了!”
他不愛她——豈止是不愛,他連看都懶很多看她一眼。她不曉得貳內心究竟有誰,或許他的心底子就是鐵石做的。
沈青陵竟然忍住了淚水。
而後“砰”地一聲,那扇窗就在他麵前關上。
很難過啊……他的眼神輕浮而冷酷,是她不能企及的悠遠。半晌之前的那副惶惑無措的神采,彷彿是永久也不會再讓她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