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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相。”段雲琅囫圇行了個禮，程秉國趕緊回禮：“不敢，不敢！殿下安！”

程秉國皺了皺眉，道：“神怪妖異，惑亂民氣。不過小人借風起浪罷了。”

因是年關上，中書門下的閣子裡其他宰輔都已拜彆，唯程秉國還在清算文稿，瞥見陳留王大咧咧邁入來，明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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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秉國看他一眼，捋了捋頦下髯毛，半晌，去關上了門，走返來，道：“殿下究竟有何見教，無妨明說。老臣最怕猜啞謎。”

“哦？”程秉國斑白的眉毛微微一挑。

這一晚，段雲琅抄了整夜的《春秋經》。滿目都是篡弑兵變之事，抄到厥後，筆底彷彿都流著鮮血。

段雲琅愣了愣，而後，持續試圖與他講事理：“程相啊，我大兄他是個傻子……《春秋經》那麼多，他但是連筆都拿不動的……”

“不過，”程秉國卻一臉樸重地截斷了他的話，“殿下的文章老臣方纔讀了，寫得極好。”

“先生。”段雲琅一字一頓，卻換了稱呼，“實在門生所交文章，不過上篇。先生可想聽聽下篇？”

程秉國一怔，“殿下說甚麼？”

並且，她也不信賴方纔複寵、自顧不暇的戚冰有阿誰才氣在大明宮到處撒網，隻為抓她一次現行。戚冰頂多是蹚渾水的。

五鼓響時，他幾近再握不動筆。熹微的晨光一點點自階前移至閣內，照亮了他麵前的文卷，他卻感覺，本身再也走不出這片黑夜了。

心被慚愧和擔憂揉成了一團，他愈是想，愈覺阿染思慮深遠而本身的確在理取鬨……

總之，要想讓那小我現身，最好的體例，還是從怯懦又魯莽的李美人動手。

那日送來的那張紙條固然是李美人的筆跡，但這主張卻明顯不是李美人單獨能想出來的。

比方本日。

殷染微微一哂，她實在也覺戚冰這幾番做得太顯，但是戚冰的心機與李美人相去不成以道裡計，本身若主動探聽，反而打草驚蛇。

李美人的背後，必將另有人，曉得她的……奧妙。

她約莫也不是不肯與他說。

孫元繼的話還響在耳畔，他曉得，有人告密阿染了。

“程相一邊塚宰秘密，一邊還要教誨我們這些個不成器的兄弟，真是辛苦了。”段雲琅撫著心口沉痛道，“我們有多不成器，程相前日也都瞥見了……”

在他和阿染……都不慎而忽視之處，有人，已經抓住了他們的把柄。

戚冰抄經的這段光陰裡，殷染常來作陪。若碰上賢人駕到，便由芷蘿領著她繞過側殿偷走。不管如何她現在不想見賢人，並且戚冰也不肯讓賢人曉得本身總與掖庭宮的人拉拉扯扯，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