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死了。”她反覆一遍，盯著他道，“我阿兄早被高仲甫殺了，而現在二郎死了，罪名歸在畫兒頭上，我阿姊那邊也要完了；乃至，乃至連高仲甫都逃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上皇？統統人死絕了，這天下便是你段家的了？”

第169章——夢如夢

“父親？”許賢妃驀地反手抓住了她，眼神像是要吃人。

段雲琅抬起手，冷不防地止住了這個話題，目光冷銳地直刺過來：“那麼，高仲甫的手上，隻要高方進帶出來的一千人了，是不是？”

不管如何，愛一個女人愛到如許的境地，總不是功德。

段臻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在說甚麼？莫非你父親病終也是我害的？莫非殷畫害死了二郎扳連了自家是我的授意？你把我想成了甚麼？”

他笑起來，眼睛裡亮晶晶的，扭轉出孤豔的光芒。他終究放過了她，本身徑下床去坐上了輪椅，她半撐起家子，才發明他已經穿得整整齊齊，容色慘白，一雙眼睛卻冷得發亮，像是在做一件神馳已久、卻艱钜之極的事。

劉嗣貞搖點頭，“奴婢並未親眼瞧見。但聽內裡人語氣，是二王妃所害。二殿下有一個側妃以死相殉，很多人聞聲她罵二王妃逼迫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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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但是把統統人都給算出來了啊……以天下百姓為賭注，以帝王將相為棋子，以九重宮闕為棋枰——好一個小五啊！

他傾身過來，鼻尖蹭著她的頸，直將那絲綢的裡衣都蹭得滑下了肩膀，暴露那長遠的傷疤來。他又悄悄*那傷痕，激得她呻-吟出了聲，身子直覺地動了一下，旋即被他扣住了。

“太上皇如何了？”段雲琅忽而開了口，話音悠悠盪盪，像一片冇有下落的雲。

“咚”地一聲，高仲甫彷彿能聞聲那一顆懸在本身心中四十年的大石頭落了地，砸出滿地不成清算的傷痕。他默了默，再出口時，話音非常安靜：“我們出城。”

兩人急倉促從後門出來，行過玉墀旁的小道，高仲甫俄然往階下的暗影一閃身，厲斥：“屏息！”

許賢妃聽了，冇有接話，隻是慘白的唇上被咬出了一道微細的血痕。

承香殿外，一個嬌小的身影裹在玄色寬袍之下，倉促搶下台階來。

高方進抹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道：“我們去右神策營吧，阿耶！那邊咱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