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雲琅道，“那樂工死了，戚秀士小產，葉秀士進了冷宮……我猜你都曉得了。”

殷染道：“你累不累？”

她卻輕微地呻-吟一聲，臉上噌地紅了。

望夫君兮將來，吹整齊兮誰思？

“我可算曉得如何治你了。”他笑道，手又不誠懇地去撫摩她的傷疤，她叫起來，一個翻身坐直了，雙眼擺足了氣勢瞪著他。

他朝她伸出雙臂，聲音和順得可駭：“乖，本身過來。”

“是麼？”她漫不經心腸道，“我在宮裡頭一回見你，穿的便是這一雙。”

輕手重腳地邁入閣房，而阿誰女人還冇有睡，正挑燈桌前，不知在做些甚麼。

熟稔的語氣，彷彿他們已是老夫老妻了普通。如許的遐想讓段雲琅有些羞赧，便靠著她坐下，瞥見她對著燈火在補綴一隻軟紅錦履。

她的耳根往上，隨他的氣味流轉而滿盈開一片緋紅，偏咬了牙不說話。他又低低地笑起來，胸腔輕微震驚，摩擦在她的後背，癢得……令人渾身發膩。

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他低下頭，看著她手腕矯捷地穿針走線，未幾時便將那錦履破壞之處補好，兩隻一雙規整擺齊，起家打了個哈欠，聲音慵懶：“事情都措置完了？”

她瞪他半晌，終究泄了氣，軟軟地靠入他懷裡，他扶住她，一邊咬著她的耳朵。她總算說出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句完整的話：“你混蛋……”

四年又四年，時候像一圈圈精密纏繞的絲線，將他與她都裹成了繭，在這龐大的、宅兆一樣的宮闕裡。

先是太皇太後猝然崩逝，手忙腳亂地籌辦喪儀；而後又俄然抓起人來，從大明宮的秀士到教坊司的樂工，好一齣連環戲；最後好不輕易出了大獄的戚秀士竟俄然不慎落水小產，與此同時，葉秀士遭到升級軟禁……

他睜大眼睛，忽而坐上床來，將她翻了個身，本身不由分辯地壓上去，唇舌碾過她的後背……到傷疤上，便悄悄吮吻，他閉了眼，行動遲緩而神情輕柔，彷彿有一股不容順從的熾熱，便沿著那舌尖與肌膚相觸碰的處所，倏忽流遍了她的滿身……

段雲琅冇有將這些說出來。他冇有奉告她，如果不是那一抹紅衫影不時盤桓腦海，那被廢以後的四年，他也許早就過不下去了。而也因那影子太飄忽，他不得不一次次去覽看本身摘下的柳條，枯死的柳條意味著工夫的流逝，可它即算枯死，也畢竟被本身給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