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直覺,他直覺六合間這一張暗中的收羅,已然罩住了他,也罩住了她,顏德妃的死、本身的被廢、阿染母親的死、乃至於本日太皇太後的死……全數,全數都是有關聯的。
她的手在冷水裡靜住了,他的眼神下掠,瞥見她一雙手被泡得發白起皮,冒死按捺住心頭那一股顧恤的打動,冷冷道:“眼下前朝後宮亂成一團,我來一趟不輕易,你當真要如許待我?”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心腔裡彷彿有一頭猛獸將要出柙,已四周衝撞得頭破血流了,卻偏還不放棄最後一絲但願:“那我等你,我等你有一日想清楚了……”
她的笑容略微有點生硬,彷彿想到甚麼不好的事情,身子都有點抖,卻忍住了,儘力對他展顏道:“今晚就算了,好不好?今後我再同你說。”
燭火盈盈,她的笑容斑斕得令他挪不開眼,就像那有毒卻斑斕的夾竹桃,“如何不高興呢?”她笑問。
俄然之間,不遠處傳來沉悶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