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低眼溜了一圈她未洗完的衣物,笑笑,“找你天然是有事。”
殷染一怔。
那人漸漸轉出了月洞門。一身素樸的青衣白裳,月華流照之下,仿似泛動沉迷茫煙濤。幾株夾竹桃伸到了麵前來,他抬起手一一扒開,被夜色鍍上含混色彩的花枝之下,那一雙桃花眼裡彷彿盛了滿滿的和順的玉輪。
睡在外閣的芷蘿聞聲動靜,摸索地喚了一聲:“娘子?”
半夜。
殷染靜了靜,轉過身去點亮了膏燭。火亮光起,梁下的鸚鵡撲騰騰躍了一下,那揮翅的影子將她的麵色晃得陰晴不定。他卻俄然從背後抱住了她,耍賴隧道:“我的事情你都曉得了,可你的事,我都還不清不楚。而況你上回都承諾了……”
“因為我母親死了啊。”
她低頭,看著少年有力的臂膀。他彷彿很喜好以如許的姿式擁抱她,佛門托付,身心依靠。但是她卻感覺很累。
“太皇太後……七老八十了……誰能曉得呢……您這孩子……高公公這是體恤您……旁人還不放心呢……這道兒上本就是黑的……顏德妃……這宮裡誰能離了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