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驚駭了麼?”王政君抬眼看她,異於平常的沉著。
雲蘿忙說:“政君,殿下會來麼?“
雲蘿抬眼一瞧,那褐色的藥丸刺目般地深沉,心也跟著沉甸甸地沉重,“殿下曉得了,你也曉得了,是嗎?”
王政君輕歎道:“或許長,或許短,不過是事在報酬罷了!”
王政君驚詫地看著蕭育,彷彿從他通俗的眼神裡看懂了甚麼,卻隻是沉默不語。
“等?”雲蘿驚詫。
王政君輕啟朱唇,幽然道:“一個字!等!”
迴廊下的流水在稀少的陽光裡閃著盈盈的綠光,緩緩顛簸在綠水裡的一片落紅輕掀起一股淡淡的暗香。襲入王政君鼻前的時候,竟有種醉人的舒暢。王政君靜坐在木椅上,手重放於紅色木漆雕欄上,慵懶的麵龐,隨便的姿勢,倒是一種寂然的靜雅與淡定。
說罷,便扭頭側身而立,不再看他。
透著溫和的陽光,王政君翻開手中的竹簡,淡淡的竹墨香悠悠飄起。
雲蘿顫顫地點了點頭,散落的青絲悄悄滑落於麵前,有些許蕉萃,倒是嬌弱得惹人顧恤。王政君神采淡然,伸手拿起妝台上的木梳謹慎地為雲蘿梳理著狼藉的長髮,“你不該如此胡塗的!殿下向來不喜好故意計的女子,你這般做,今後還能如何獲得他的心?”
王政君去了靜霞苑,雲蘿看到她,一陣欣喜,正欲下床說話時,王政君移步上前道:“既是病著,就不必下床了!我坐過來便是!”
王政君一臉寂然,沉聲道:“救?如何能救?”
王政君搖點頭後,叮嚀殿內宮娥下去。雲蘿一臉哀傷,問道:“為甚麼?”
“讀書練字本是怡情養性之事,哪能就把人累著?”王政君笑著輕舒衣袖,提筆感染墨汁,便又持續謄寫。
待蕭育走遠,王政君問靈涓:“殿下可返來了?”
雲蘿沉默不語,惶恐的臉上淚如雨下。
王政君舒了舒衣袖,隻是輕笑道:“幾日不見,口齒愈發聰明,哪還說得過你?”
雲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卻似進了無底絕壁普通,空曠烏黑,未知未覺。
“太子妃娘娘終究肯出門了!”站在桌案的雅竹一陣欣喜,趕緊上前攙扶。靈涓也抿嘴輕笑,收鱗爪亂在側的竹簡。
芷冉才說道:“前日出宮賞玩,聽人說這護身符特彆靈驗,可保畢生安然,一世無憂!這才特地求了來!此生,我最想珍惜的人就是你和蕭育哥哥,所覺得你們都求了一個!”